秦桑脸上现出愤慨之色道:“刘弘不光没死,还一直在利用我们。利用你对他的信任,利用我对师父的感情,利用这间精心打造的客栈,设下了无比缜密的障眼法。”
她看杨遇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在他面前重新摊开那张用帕子上画的布局图,解释道:“其实骆心慈被害的谜底非常简单,而真正搅乱我们的,是这张特地画出来的房间图。这张图根本不是师父给我的,而是凶手特意用来迷惑我们的工具。”
她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凶手故意把师父的鼻烟壶放在废墟里,又留下字条,把我引到这山上来找师父的下落。所以当我看到地下室那间密室,又看到这张我曾赠予师父的手帕,还有”
杨遇越听越迷惑:“你说地下室里关着的并不是你师父?可明明他一直在回应你,那他到底是谁?”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难道,躲在地下室里的一直是刘弘!”
秦桑重重点头:“我不知道他把我师父藏在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得到我师父的贴身之物,可他在复制这间客栈之前,就特意修了这间地下室,然后在地下室里修建了通向外面的通道。所以他看我们进入客栈后,就爬上那棵柏树假装被人杀害吊在那里。因为现在是冬日,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只需要将绳索从腋下穿过,在我们的角度看起来,绳索就好像是吊在脖子上。而他在胸口做出的血迹,更是可以帮我们认定,他是被人刺杀后挂在了树上。”
“接下来,他只需让那匹恶狼将我们吓回客栈,锁住大门不敢出来,他就能用通道潜入客栈内,完成他的所有杀人计划。在这期间,他用绝对安全的身份留在客栈里,再用迷药和黑夜的掩护,做出好像是恶鬼杀人,无法解释的迷局。”
杨遇听得内心无比复杂,不知该庆幸刘弘没被害死,还是恐惧他竟能完成这般环环相扣的杀招。
秦桑冷笑一声,道:“他这个手法可谓精妙至极,五个人都是在客栈里被杀,而他本人却从未在客栈里存在过,这样谁也不可能怀疑他就是凶手。”
杨遇仍是不敢置信,自己认识的刘弘,根本就不是一个杀人的恶魔,于是追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秦桑道:“你还记得吗?他曾说过,他想找寻他儿子死去的真相,我猜测他儿子就是那个叫做孟勤的书生,只是他在客栈时用了化名。正是这五个人联手让他儿子成了纵火的凶犯,连死后都被人当作恶魔痛骂,他要还他儿子的清白,还要亲手为儿子报仇。”
杨遇未想到事实的真相竟会如此惨烈,那五人种下的因,如今用最坏的方式还了果,是非对错,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评断。
于是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已经逃走了吗?”
既然地下室有通向密林的通道,他想逃走简直轻而易举。
秦桑摇头道:“我不知道,所以我刚才才那样试探他。但是我猜他不会逃,因为哪怕他布局再精妙,也还是会有留下证据的可能,他现在应该还留在地下室里,等着将这里所有的证据都烧干净。”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地下室门口,秦桑用力敲了下铁门道:“刘将军,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铁门里突然传来大笑声,然后那扇明明锁死的铁门突然挪动开来,露出刘弘那张武将刚毅的脸。
他长发披散,衣裳上已经染了许多血迹,目光阴鸷地扫向秦桑:“没想到我费尽心思布的局,竟被你这个小丫头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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