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苏若从袖中掏出一张身契,在红玉面前晃了晃,“你想说你在我爹房中翻遍了都没找到你的身契?这是当然。也不知怎地,当初我娘和离时,糊里糊涂把你的身契也带走了,如今自然在我手里。”
红玉被苏若拿住了七寸,已是方寸大乱,她扑通一下跪倒,哀求道:“姑娘,好姑娘,奴婢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往日的主仆情分上,饶了我这一遭,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情愿随您回去,给您和容夫人当牛做马一辈子。”
苏若收敛了厉色,将红玉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怪你。你如实和我说,你究竟要和谁走?”
红玉咬咬嘴唇:“就是小少爷的远房表舅,那个叫刘力的。青莲死后,他借着探望孩子的由头,与我常有来往。见我将孩子看顾得很好,对我很是感激,一来二去,他就与奴婢......后来二老爷坐了牢,大老爷一家也马上要去平凉州赴任,他见奴婢与小少爷孤儿寡母的,便说要娶了奴婢,日后将小少爷视作亲生,一家三口安安稳稳过日子。”
苏若心里如明镜一般,她爹的老来子分明就是刘力和青莲的私生子,如今苏家没了人,刘力终于可以与自己的亲生骨肉相聚,还平白得了个美妇人做妻子,当真是稳赚不赔。只是这层窗户纸苏若也懒得捅破,只笑道:“这么说来,你倒是遇上个老实人,心甘情愿照顾你和孩子。”
红玉听见苏若语气缓和,忙央求道:“二姑娘不怪奴婢吗?”
苏若复又坐下,打量着红玉:“你还不到二十岁,花朵一样的年纪就独守空房,岂不是有伤人和。你既然找到了归宿,我也不会阻拦,只是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二姑娘尽管吩咐。”
苏若低声问道:“你可知道,如今苏安何在?”
红玉没想到苏若会忽然提到苏府的管家,想了想:“苏管家这几日都在帮着大老爷打点行装,应是会随着大老爷一同前往平凉州。”
苏若声音决绝,一字一句说道:“我不管你和刘力用什么办法,三日内要将苏安绑到我面前,任我处置。到时你一手交人,我一手交给你身契,从此你和孩子与苏家再无干系,自去做你的良民。”
——
苏安醒过来时,只觉得后脑生疼。他此刻被蒙着双眼,嘴里紧紧塞着一块酸臭的抹布,双手反剪被五花大绑,鼻端充斥这一股腐臭的霉味,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记得前天夜里,冷寂的苏府已是夜深人静,他起来解手时,在茅厕被人从后背打晕,醒来便成了这副模样。
苏安忍着疼痛在地上挣扎,忽然听见吱呀一声闷响,只听得有轻浅的脚步一步步向他逼近,声音虽小却是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头。苏安此时被蒙着眼,听觉反而愈发灵敏,身边的每个细微动静在屋内的回响都震耳欲聋,吓得他肝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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