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似是有些为难,他看了苏佐儒一眼,见后者也向他颔了颔首,这才冲着门外朗声道:“把人抬进来吧,记得用床单破布地盖着点,免得吓到了诸位主子。”
话音刚落,两个小厮从门外抬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那丫鬟面色惨白,呻吟不止,身上虽然盖着一块床单,但依稀也能看到腰部以下渗出的斑斑血迹,想来应声受了极为严重的杖刑。
这屋中的几位夫人不是没有杖刑过下人,原倒也是不怕的。尤其是殷巧巧,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对院中的下人更是经常鞭笞杖责。
可那两个小厮走了几步,也不知是谁先滑了一跤,两人齐齐地半跪在了地上,那抬着的丫鬟也被摔了下来,滚了两滚,身上床单也掉到了一边。
只见她的下身似是被血浸泡了一般,霎时间便染红了地上的毯子,殷巧巧本就身怀有孕,突然见了这样血腥的一幕,吓得尖叫一声,钻进了苏佐儒的怀里。
李管家连忙上前,低声斥道:“真是废物,还不赶紧把人收拾好了,滚出去。”
两名小厮爬了起来,手脚利索地把那丫鬟重新放到担架上,又盖好了床单,这才恭恭
敬敬地退了出去。
“李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佐儒轻拍这殷巧巧的后背,不满地蹙眉问道。
庄玲玉半眯着眼睛,冷笑道:“李管家说是找到了真凶,却抬了这样一个血淋淋的丫头上来,莫不是为了替孟卿儿开脱而随便找了个软柿子屈打成招吧?”
“二夫人要折煞老奴了,老奴与那五夫人向来没有交集,若论交情便是替二夫人做伪证,也不会替五夫人做伪证的。”
李管家倒也不恼,四两拨千斤地反驳回去后,又看向苏佐儒正色道:“老爷,这丫头嘴颇为硬,但老奴在她的包裹内确实搜到了红花,且人证也有,为了查明真相,这才对她用了杖刑,还请老爷赎罪。”
苏佐儒摆了摆手,“你做的对,揪出真凶最为重要,用的什么法子也就无所谓了,你还是快些说说事实真相吧。”
“这烧火丫鬟如今什么都交代了,她虽受了重伤,但并未伤及性命,老爷与诸位夫人不妨直接问她便是。”
说到“诸位夫人”这三个字,李管家还特地看了庄玲玉一眼,后者不悦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这个李管家仗着入府多年,又深受老爷信任,
对她从不巴结奉承,若是让她逮了机会定要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苏佐儒盯着伏在担架上呻吟不止的丫鬟,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冷声道:“四夫人参汤里的红花可是你下进去的?”
“是,是奴婢。”那丫鬟有气无力地回道,没说一个字都好似没了半条命一般。
“你倒是奇怪,四夫人与你个烧火丫头有什么冤仇,你要这样加害于她!”庄玲玉挑眉说道:“你若是替主子背了黑锅,就现在说出来,我保证向老爷求情饶你一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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