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受哪,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世事可真是神奇。老头的声音很嘶哑,每说一句都要咳出点血沫,即使失去了一只眼,丹纳仍能看得
清楚,老头说一句话都很费劲,可他仍要坚持说点什么。“很难受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老头没搭理他,他的眼神漂浮在空中,好像是在对空气中的幻影对话,我活不了多久了,其他人也是,都活不了多久了。”我知道,“丹纳打断他的话,“我虽然失去了一只眼睛,但还没瞎,有些事情还能看得清楚。”
真好,老头终于肯望向他了,他看到了丹纳的那双腿,你的腿还在。你还可以奔跑,可以走动,你还有未来。
“我没有未来了,”丹纳无奈的打破了他的幻想,“这只是暂时的,我很快就会和大家一起死去,就像屠夫手中的猪一样,不管之前如何,到点就死。”
不一定哪,老头说,对我们用刑,之后用让人来仔细包扎,肯定不只是泄愤或杀戮那么简单,也许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只要有的话,或许还可以多撑几天。
“什么用途,做菜吗?“那不就真成了屠夫手里的肉猪么,丹纳想。”做菜?嗬嗬,如今我为鱼肉,鱼肉啊,也算是菜的一种吧。“
他们让你有了逃跑的机会,是因为你当初太过虚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果
然略略顾及我们的性命,也许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不对,是空想,丹纳想,但他没有说出来。
给你吧,有一个东西闪着银光掉下来,落在他的脚边。“这是什么?”丹纳问道。
不是什么,是匕首,老头回答,一开始打算用来自裁的,但现在,我却想让它来挽救一个人的性命了。
该死的锁链,将他牢牢缚住,他费了老大劲儿,才能挪动自己得双足,慢得像一个重病的七旬老妇人,一点距离,又一点距离,慢慢地,才将那匕首勾过来,压在鞋底下。
谢谢,丹纳沉默了一会,说道。
即使是独眼,他也能看得分明,那支小巧得只有一个食指大小的匕首藏在老头蓬乱的发丝里,他用牙齿将其叼出,他的舌头便被狠狠划伤,因抛匕首这一动作太过复杂,他的唇颊粘满了鲜血,如今连说话都显得困难。
不用谢,老头的声是很嘶哑的,若丹纳猜得不差,他的力气正随着生命一起消逝。
我一生就喜欢尽力去帮助别人,但时常觉得自己没有力量,但如今你看,我做到了,虽然的确很渺小,但我并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没有那份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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