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大烂,梅雨当饭。
只不过京城的天气不比南方,便是夏至之后,这里没有连绵不断的小雨,只有头顶高悬着的太阳,仿佛要将地面都给烤得开裂了才罢休。
初春的时候,京城里开了一家茶楼,叫做南嘉楼。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
这本没什么可稀奇的,毕竟这京城里的茶楼酒馆遍地都是。只是这南嘉楼里有一说书人,六十来岁的模样,留着一绺花白的胡子,仙风道骨的模样。说书人一张口,便是妙语连珠,说的故事引人入胜,叫人不知不觉就在南嘉楼里消磨了大半天的时光。
南嘉楼里还卖各式的点心,皆是别处没有的式样,这么一看倒像是一个挂着茶楼名号的点心铺子。
老板是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生得花容月貌,体态风流,常有人见她也坐在南嘉楼的大厅里,听那说书人说书,偶尔也同身边的客人搭搭话。
这去南嘉楼的客人,有的是单纯为了喝茶,有的是为了听说书人说书,有的是为了南嘉楼的各式茶点,还有的则是为了看那貌美的老板。
总之南嘉楼自打开张以后,每日都是座无虚席,更有甚者,便是没了座位,坐在门槛上也要听那说书人说上一段故事。
往年夏至之后,总是阴雨连绵的,出门一趟回来,叶知秋的绣鞋上就满是泥渍,因此赵氏总说,梅雨时节是叶知秋的克星,她这段时间,是一年到头里,最能坐
得住的时节。
如今到了京城,没有连绵不断的梅雨,叶知秋也就是没有了克星,想什么时候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
南嘉楼入夜之后就关门了,毕竟不比酒楼客栈,这夜里喝太多茶总归是不好的。
傍晚时分,叶知秋叮嘱店里的伙计晚些将门关好,然后准备回去,赶巧遇上拎了酒从外面回来的萧伯,叶知秋忙上前去同萧伯打招呼。
“萧伯今儿喝的是什么酒?”叶知秋笑吟吟的道。
“你猜猜。”萧伯脚步有些踉跄,似乎是喝醉了。
“萧伯这是在为难我,你要是让我猜猜你喝的什么茶我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你要我猜你喝的什么酒,我哪里猜得出来。”叶知秋扶着萧伯进了南嘉楼,将他扶进后院去。
萧伯就住在南嘉楼的后院里,他每日都会喝点酒,不过像今儿喝这么多倒是少有的。
将萧伯扶回他的房间,叮嘱店里的伙计好生照顾着,叶知秋这才离开了南嘉楼。
“姑娘为何对萧伯那般好?”回去的路上,白芷不解的问。
过完年之后,原本姑娘是要离开京城的。虽然有季青临的人在,但是宋勉的纠缠却从来没有少过,除此之外,宋勉的夫人也总是逮着机会就来找茬,对此姑娘很是困扰。可是有一天,姑娘跟季青临出门一趟回来之后,就忽的说她暂时不离开京城了,说要在这里开一家茶楼。
白芷还以为叶知秋在开玩笑,结果不到
半个月的时候,京城就多了一个南嘉楼,白芷这才知道,姑娘的茶楼开起来了。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萧伯是我的长辈。”叶知秋笑道。
她遇到萧伯实在是意外,只是要不是遇到萧伯,听了萧伯的劝解,兴许她早就离开京城了,哪里还会有如今的南嘉楼。
南嘉楼开张之后,萧伯依旧在南嘉楼里面说书,晚上他就和几个伙计住在店里看店,叶知秋仍旧每天回自己的住处。
她虽不是每日都到南嘉楼去,但是十天里面,还是有三天会在的。
“姑娘今儿想吃什么?”这会说话的人是芥子,许是没了束缚,如今芥子的性子倒是要开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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