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脸上陪着笑,“原来是宰相府的大人,是我们狗眼不识泰山,大爷,您请。”
黑衣少年把令牌往怀中一塞,手腕翻转,驾马提鞭。
“慢着!”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呵。
躲在马车之中的薛抹云心重重的颤了下,屏气凝神,手指缓慢的抚摸上藏在腰上的软剑,即使她现在的功力只及过去的十分之一,若是他们敢拦,她便杀出一条血路去。
黑衣少年眉梢微挑,目光转到来人身上,静静的注视着他,捏着马鞭的手却悄悄握紧。
禁卫军统领大步向马车逼近,靴子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马车中是何人?”
那检查的士兵一脸为难,挪步到禁卫军统领面前,小声说道,“统领,他们是宰相府的人……”
禁卫军统领眯起眼睛,沉声道,“为何不查!”
士兵吓得抖了下,颤着声儿道,“那黑衣男子手中有宰相府的令牌,他们是宰相府的人,属下,不敢拦……”
禁卫军统领冷哼一声,“宰相下令严查进出皇宫的人,怕有什么乱臣贼子在这紧要关头兴风作浪!任何车辆都要彻查,即使是宰相府,也不能有例外!”
禁卫军统领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黑衣少年与车内的薛抹云听见。
见禁卫军统领要过来,黑衣男子跳下车,拦住他,面无表情的说道,“马车里头坐的是宰相府夫人,夫人得了瘟疫,见不得风,需要立刻送出城去若是统领硬是要闯,那么以后这瘟疫横行,波及整个慰垒,敢问统领是否能够担待的起的?”
禁卫军统领停下脚步,星目扫向马车的帘子,仿佛是要在上头射出一个洞来,里头适时的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空气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周遭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而
那些士兵吓得弓着身子,头几乎是要埋到了裤裆里头。
禁卫军统领忽地笑了,爽朗的说道,“瞧你说的,当然是夫人的身子要紧。”
他大手一挥,“放行!”
黑衣男子身姿敏捷的跳上马车,马车绝尘而去,不带一丝停留。
坐在马车内的薛抹云肩膀一松,差点跌倒在地,这才敢大口的呼吸起来。若是刚才禁卫军统领一定要硬闯,她当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外头的黑衣男子听见里头的动静,朗声道,“姑娘,没有受惊吧?”
“无碍,还有多久能够到西蟾?”
敏罕长阳给薛抹云说过,到了西蟾,自然会有人来接她,带她离开西凉,回到自己的国家。到时候,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薛抹云不敢随便再冒险,这其中万一有一个环节出错了,那么便只会剩下万劫不复的后果。
外头的男子沉默片刻,“今天后半夜可以到……”
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中,薛抹云垂眸扫了眼身上大红色的喜服,上头绣着百鸟朝凤,看上去矜贵且气派,她赶紧在包裹中找出一件白色外衣来,暂时裹在外面遮住,等到到了西蟾,在慢慢的换衣服。烦躁的把外衣脱了丢在马车的角落。
后半夜……此时才四更天,离后半夜还有许久。薛抹云坐在轿中不停地颠簸着,脑海里一片混乱。
想着敏罕长阳会因此被连累,不知道受到什么惩罚。那宰相心狠手毒,对自己一个外孙女都会痛下杀手。对敏罕长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万一……
她不敢想,心里愧疚极了,不住的祈祷,要不是为了孩子,她也不会让敏罕长阳这么为难。
万一被宰相知道她已出逃,追上来怎么办,以他们的速度,追上也不是没有
可能。
她隐隐有种预感,事情并没有这么快就结束,刚才那禁卫军统领恐怕没有这么好糊弄。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掀开车帘,焦急道,“停车!”
黑衣少年不解,回头一看,便看见穿着单薄中衣的薛抹云,红得热烈,白得消魂,俊俏的脸一红,结巴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薛抹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焦急道,“我想,那个禁卫军统领可能会很快发现我们的破绽并且追上来,西蟾,我们可能去不了了。”
少年拉了绳子,侧过身子,“可大人说,接头人在西蟾等我们,万一我们不去西蟾,我们该如何和他们联系上?如何能送你到西凉。”
薛抹云走出来,坐在少年身旁,那若有似无,属于少女的幽香环绕着少年,少年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薛抹云却全然没有发现少年的异样,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她些许焦虑,她想了一下,下定决心道,“我们去阳朔,那里离这儿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到。”
因为穆赢现在还在慰垒,比起去西凉的遥远的路程已经车马的颠簸。她若是留下,设法联络穆赢,说不能还能更快的找到他。那自己就一切都不怕了。
少年不解,“西蟾与阳朔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方向,而且阳朔离漠中近,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薛抹云粲然一笑,脸颊的小梨涡使得她看上去更加的明媚动人,“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躲在阳朔,即使那宰相有通天的本事,也想不到我竟然在慰垒待着。况且,一旦他发现我不在,必定下令封锁全城,搜查各个通关口,如果我们去西蟾,就意味着自投罗网。所以,这西蟾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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