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与皇上在百花园里相谈甚欢,之后又单独得了皇上的赏赐,这消息就仿佛是一瞬间传遍了后宫里各个宫殿中。
永和宫东配殿也似乎因此就罩上了光环,连带御膳房的人送来晚饭都要比前两日丰富许多,这几日都未曾过来打赏的妃嫔,皆趁着日落之前送来了礼物,不少低位的更有奉承。
这突如急来的特权和奉承让顾长安觉得入宫以来头一回受到了人恭敬,更觉得这般有些应接不暇。
顾长安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左脸,担忧地问:“后日能好吗?”
巧月听了去自己屋子中的小包袱里拿出了清凉消肿的药膏来,回来后也颇为担忧道:“这药是从前奴婢在慈宁宫做事时赵嬷嬷赏给的,说是太皇太后赏给她的,她用不着便给了奴婢,奴婢想着太皇太后的东西该不会差了,小主今晚涂上,说不准明天就能好了。”
顾长安微微颔首,又扬了扬,好让巧月为她上药。她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忙吩咐了:“这药记得也给四喜一点,已经入秋太久,夜里天可凉的很,你让人给他备个汤婆子,可不能让他冻着了,咱们殿里人少,他若是冻坏了,往后还让谁上夜呢。”
巧月笑着道:“小主这么挂心四喜他明日又要在外头给你磕头谢恩了,早就想到您会这么吩咐,奴婢去拿时自己匀出来些给他了,小主就放心吧,至于汤婆子,待小主歇下来,奴婢再给他多拿两个,可不会让他冻着呢。”巧月又捂嘴笑着:“他要是冻着了,奴婢可就要去外头上夜了。”
顾长安满意的笑了笑,说:“就知道你最是伶俐,也省得我吩咐了。你那膏药,等日后定然补你一个更好的。”
巧月忙摆了摆手,“能帮上小主是做奴婢
的福气,谈什么补上不补上的,小主与奴婢客气了。”似是又想起什么,又道:“小主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太皇太后是中意您的,小主总为这个着想那个着想,实在该为着自己想想呀。”
顾长安轻笑一声,“我觉得这样便很好了,若不是那次,我哪能成了妃嫔,做你们的主子。”
巧月笑着回了句,“这都是命里注定的,是小主您的福气,能做您的宫女,也是奴婢的福气。”
顾长安心里也觉得如此,含笑道:“有你们这样的奴婢,是我的运气了。”
听得顾长安这样一说,蓉玉神色恹恹起来:“听了小主的话,奴婢今天倒是仔细留意了蓉玉,虽说她人总是会愣神,但总体做起事来倒还是很细致,没有什么差错。不过,自今个儿起四喜那边小主倒是可以放下心了。”
“果真是遇着了事就能看出各自最原本的样貌的,依着巧珠平时的表现,今日在安贵人面上,竟一丝气也不敢出似的。”顾长安闷闷地说道,才不过三天便有这些事令人头疼。
巧月垂了头琢磨着,好一会才开口说:“四喜与蓉玉从前好似在一块儿做事儿的,感情相较好些,不过,她们两个根据平时观察,好似都与巧珠合不来。”
顾长安揉了揉太阳穴,可真够让人头疼的,散了发便起身往床边去,“总不能一直这样的,你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每夜还让你这样守着我,明日还是换巧珠来吧,你也能睡好些,以后便挨个替换着。”
巧月应了一声,还是担忧地问了句:“小主不是还不放心她们吗?如何好让她们来值夜。”
顾长安有些困倦,往被窝里缩了缩,听了巧月的话,闷闷地说:“难不成做了妃嫔的小主娘娘都要这样担心着?那
可真是累人呐……”
巧月挑了烛芯,说道:“奴婢也不多说,小主只想想那历朝历代后宫里的事就该明白了,天晚了,您累了一天了,睡吧。”
顾长安“嗯”了一声,又说:“你也睡吧,明个陪我去华清宫一趟,我要谢谢肃婉仪。”
巧月应了一声,便也进了被窝里,主仆二人一夜好梦。
第二日晨时起来用过了膳,顾长安便只带着巧月一人去往华清宫东配殿拜谢。因着肃婉仪住的华清宫位置在东六宫,与顾长安住的永和宫可是隔了好大一段距离,顾长安足足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劳烦了门前的宫女通报,待宫女出来说婉仪有请,顾长安这才与巧月进了门,彼时肃婉仪正倚在暖阁里翻着书卷,见顾长安过来,随手便放下了书卷,含笑道:“本嫔昨儿不是说了不必过来了,那么远还要你跑一趟。”
顾长安深蹲行礼,道:“给肃婉仪请安,婉仪主子雅安。”
肃婉仪虚扶了她一把,“不必多礼了。”
顾长安顺势起了身,“谢婉仪主子。”
肃婉仪瞧了瞧她的脸颊,笑着道:“还是有些呢,你这两天仔细着些,应该会好快些的。”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