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张家几人的伎俩,却是没能如愿,这么个阴险法子,若是放在别的修士身上,早就一命呜呼了,可萧景不同,他的经脉本就毁得七七八八,那两股凶猛的灵气入了他的经脉,确实是穿行无阻,只是还未等到会和相斥时,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但那洞内的传送阵却因此受了影响,失了控制的灵气,却是迫着那阵法失了力,萧景和其他人分散了,待他再度醒来时,却是只身在一片沙漠之中。
青云子藏的山水游记,萧景也读过一些,不同于凡世的名山大河,大凡修士所去之处,必是灵脉,洞天一类的地方,前人曾有诗云:燕华精绝峦,古木会青昭。这青昭本是传说中的精怪,三翼三足,浑身翠绿,相传此物所到之处,草木便如生长了千年一般,这般比喻燕华风景,可见其草木繁盛。
然而萧景走了半会,入目的还是一坡接一坡的沙丘,随着风缓缓流动,无论是过了十里,还是百里,都是一样的景色。
萧景还未曾动用青鸿尺,传送之前,那道符纸来得蹊跷,显然是什么人刻意为之,他如今虽无大碍,但经脉间的伤口却是比平时差上几分,他尚不清这处究竟,更是不便动用灵气了。他想着鹤童子一行人,必然会向着燕华洞天的天阶灵脉去,可这茫茫天地下,那处灵脉又在何方呢?
“你可别问我,这地方混乱得很,像是参了什么大妖的气息。”玉牌喃喃道,它倒非常喜欢无人的地方,当着金丹,元婴修为的大能,它总得有几分顾忌,于是便不说话了。
“问你有何用,还不如拿个司南实在。”萧景讽道,跟玉牌呆了几年,他早就习惯对方那副事不关己,就浑水摸鱼的习性,只要他萧景没有性命之忧,这灵物就乐得在一旁看戏,兼之调侃一二,反正就是不谈正事儿。这牌子一直遮遮掩掩的,萧景知道,但也没兴趣问。
“这还是我头一回来燕华呢,按常理说,你也能感识到那灵脉才是,恐是这洞天起了什么变化。不过话说回来,这鬼地方可真难受,又亮又热的。”玉牌道,就好像它能感受到沙漠中的热浪似的。
萧景也思踌着,却见那一里以外的沙丘滑过几股痕迹,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却是一通体乌黑的蝎子,足足有十尺长,单是那向前勾起的毒螫就有斧头大小,在日光下,幽幽泛紫。
那东西见有人,倒是扭着身子向上看了一下,倒没有挥动爪子之类的动作,也没离去,只是用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萧景。
萧景抽出的剑也停住了,不大确定对方想干些什么。
那巨蝎周身却开始散发出紫光,逐渐包裹了外壳,向着中间缩小,再度散去的时候,却是一束着马尾辫的青年男子,要知化形妖修皆得是筑基以上的修为,萧景本也不愿多留,但眼下,他困在这沙漠之中,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此时别说是蝎子精了,就是捉到一只兔子,他也想打探点东西出来。
“道长可是自玄宗来的?”那人开口了,他穿着一身奇装异服,上半身近乎袒露在外,只挂了几段布条似的东西,胸口到手臂,皆是玄色的异兽纹身。
“正是。”萧景仍旧站在青鸿尺上,他不敢放下防备,这蝎子精的见识这般广,想来也有些来历。
“在下乃伏阳蝎一族,七墨,与玄宗门人也算是旧识。”那妖修笑道,他化得一副好相貌,虽面色窘黑,但却蛾眉星目,鼻若悬胆,还带着几分邪气,放在人间,准是会勾引良家女娘的浪荡子。
伏阳蝎却也不算妖兽一类,它的祖辈,那传说中可顶天立地的晏刺,曾在上古时助过灵宝天族除魔,故而将其后代剔除了妖兽一脉,习的也是灵兽修行的法门。
对方这般诚意,萧景也没理由悬在半空中,再者,这七墨的修为可比他高上一轮,若是想加害与他,也不过眨眼间的事。于是就收起了法器,与七墨面对面道:“在下玄宗萧景,本该随着宗门到灵隐山脉,传送阵出了差错,这才到了贵地。”
七墨叹了口气:“你如今站着的地方,就是灵隐山脉的边缘。”
萧景皱眉,那灵隐山脉是记载中的天阶灵脉所在之地,方圆千里皆是绿树成荫的,一旦灵气充足,草木走兽皆能繁衍声息,即使是临近之处也不例外,又怎回是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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