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瞧周围众人吃惊的神色,楚念禾却是甜甜一笑,当即跪下叩头道:“多谢皇上夸奖,下官实在才疏学浅,得蒙公主不弃,自是要为公主拼尽全力的。”
皇上闻听此言,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头对着忠勇侯夫人道:“既然楚令侍为你说情,朕自然不好再过多的苛责于你,且在这桩事上,皇后也有不可抹去的责任。如今朕便问你,你可还是笃定了要取消与朕的公主的婚约吗?”
忠勇侯夫人自是一阵激动,赶紧磕了头道:“不!不!皇上,是臣妇短视了,如今看着小儿与公主两厢皆有情意,臣妇又怎敢生生将他们拆散?皇上您请放心,将来娶了公主过门,臣妇定当善待于她,绝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这忠勇侯夫人不愧身为诰命夫人,说起场面话来竟是毫不逊色。一旁跪着的林渊此刻也是满面激动地抬起了头,脸上泛着几许红光地看着公主,眉梢眼角皆是情意。
皇上朝着公主看了看,果然见她也是眉眼含情地看着林渊,竟好像把旁的人和事全都忘了。一时之间,替
女儿感同身受的心酸苦楚让他也叹了口气,语气也不似方才那样冷厉了。
“林渊!你今日说的话可有半分后悔?”
这话便是皇上给他铺下的台阶了。
林渊怎会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便兴奋说道:“臣……臣绝不后悔!”
想了想,又说道:“皇上,臣此番娶了公主回去,定当对她千般照料,万般呵护。若是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臣定当以命报之,绝不后悔!”
皇上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蹙了眉头道:“你们林家那个女儿,现在可许了人家了?”
忠勇侯一时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看皇上,斟酌再三道:“小女从小被臣夫妻二人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若非如此,此次也不会让公主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此事过后,臣定当留小女在府几年,好生教育于她,还请皇上放心。”
忠勇侯夫人一愣,刚想开口,可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皇上自然看出忠勇侯夫人的不情愿,他略沉吟了一下,也只有不能将臣子打压得太狠,便开了口说道,“若是你夫妻二人不弃,朕的第四子——颜离倾倒还未婚配,此番正赶上你们夫妻都在场,不如就再结一段儿女姻亲如何?”
楚念禾本就低着头,闻听此言,却是浑身猛的一颤,待得脑子清醒了几分,她的头却沉得越发的低了。
皇上的话倒是说的有几分谦逊的意味,忠勇侯战战兢兢地听完了话,虽心里有所犹疑,
可还是不顾自己妻子投过来的眼光,当即便叩了头道:“多谢皇上隆恩,臣——遵旨!”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觉被风吹了半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添了几分倦意,便又说了几句话,将众人都遣散了。
忠勇侯及携夫人和一干伺候的人都作鸟兽散了,唯独林渊不肯即刻离开,与公主叙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大门前就要下钥了,这才与公主约定了再见面的时间,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陪着公主回碧水阁的路上,楚念禾想着方才的事,竟怔忡了半晌没有吭声。公主在一旁瞧着她冷淡的脸色,刚想开口,却被楚念禾的问话给岔了过去。
“公主,方才林公子可同您说了什么贴心话?”楚念禾脸上的笑意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差别。
公主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温柔浅笑道:“林公子说,方才若是父皇真的取消了我们的婚约,他便自请跟着四哥上战场打仗去,这一辈子都不再娶了。”
“四哥”二字仿佛一记重锤,重新又在楚念禾的心上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来,汩汩地冒着鲜血。
公主瞧着她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便有些担心地拉住了她的手。
“念禾,你可是……你可是不愿意四哥娶林奕欢?”
一阵酸楚忽的涌上了心头,楚念禾刚想开口安慰公主,说自己没有这样想。可下一秒钟,她却是觉得自己浑身一阵发软,脑子也朦胧了起来,扑通一声便跌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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