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妍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见过他,甚至连一个背影都没有。如今蓦地见了面,往日里藏在心间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娘娘……您不是一直盼着殿下来吗?快说说话呀。”
那侍女小心地在一旁提点了一句,便反着身子退出去了。
楚乐妍方才像是回过神了似的,赶紧跪伏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殿下……妾身给殿下请安……”
一边说着话,她的眼泪一边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哭什么?”
颜离辰回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不是一直盼着我来吗?如今见了面,没什么话好说吗?”
他的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没有……没有。”
楚乐妍迟疑了一下,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了个干净:“妾身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她的表情倒不像有假。只是想到还躺在床上的颜煦臻,颜离辰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涌出一阵一阵的恶心。
既然今日是带着正经的目的来的,颜离辰也不愿与她多啰嗦,便开门见山道:“臻儿病倒了,你可知道?”
他的声音不大,可他还是瞧着楚乐妍的肩头猛地颤动了一下。
由此,他心里也更是笃定了。
“病倒了?”楚乐妍清了清嗓
子,尽量沉着声音道:“什么时候病倒的?这夏日里的,可是贪凉着了风寒?”
听着她不痛不痒地说着这话,颜离辰更是恨得牙痒痒。瞧着她跪在地上的身影,他腾地站起了身,几步便到了她的跟前,语气沉沉道:“楚乐妍,你前日里可去过假山了?”
他的话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楚乐妍听了,方才还沉静的小脸蓦地染上了一层惊慌和恐惧。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殿下怀疑妾身?”
颜离辰盯着她的脸瞧。
就是这张脸,当初化妆成了楚念禾的模样,进了他的房间。就算那一夜月光黯淡,就算他失了神志,可那张脸他却记得清楚,那明明就是楚念禾的脸。
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局,不管是不是有楚念禾从中的帮助,他在往后的时间里,每每看到这张脸,就不由自主地觉得恶心。
他抬手一把掐住了楚乐妍的下巴,手上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你最好给我听清楚,若是你现在肯招,把原委给我说清楚,我还保得了你一个全尸。可若是你仍狡辩,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的手一用力,楚乐妍便整个人被甩在了地上,摔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动。
她怎肯就此招认,见颜离辰真的怒了,她甚至来不及感受自己的下
巴是否已经骨折,便连滚带爬地到了颜离辰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裳哭道:“殿下,殿下……您有多久没有见过臣妾一次了,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面,怎的就如此冤枉妾身?且不说别的,妾身与小少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害他?臣妾没有理由啊!”
“没有理由?”
颜离辰不由得恼恨得飞起一脚,一下便将楚乐妍从脚边踢开了:“你敢说你对文覃没有心存怨恨?没有对你一直没有身孕而恼羞成怒?你说的很对,你与臻儿的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他还那么小,能碍着你什么?你如此狠毒,可称得上是个人吗?!”
楚乐妍被踢得跪伏在地上,她本来曼妙温柔的轻纱薄衫已经团成了一团,梳得精致的长发也散了几缕碎发下来,荡在额边。
颜离辰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却没有半分怜悯。
良久,他才又冷冷地开了口,语气生硬:“不管你认不认,我都知道是你。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狠毒,留不得。过了今夜,我会派人将你送出七皇子府,找一处庵堂将你安顿下来,如此,也算是对得起你楚家了。”
说罢,他转身便欲离开。
“楚家?”
身后伏在地上的女子沉吟了一会儿,却有些古怪地轻笑了一声:“楚家于我,又有什么妨碍?只怕对殿下来说,也只是个垫脚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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