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禾知道公主心里还记挂着林渊,便让周济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
三日后,周济托小婵来回话说,自从公主那日从药房离开,林渊又静静地待了两日,第三日便从金云城贩马的地方买了一匹好马,又置办了两件粗布衣裳,便匆匆上路了。
公主也在一旁听着,微微皱了眉,哑着嗓子问小婵道:“他一直没有回过林府吗?”
“没有,”小婵低头回答。
公主更是觉得心里抽了抽,又咬着嘴唇问小婵道:“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平日里出门都不会带银子,这马匹和衣裳都是怎么买
的?”
那小婵听了,便回答道:“回禀公主,林公子是解了自己腰上的荷包换了马匹,又用一块玉佩换了衣裳和盘缠,这才上路的。”
说着,她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布包,双手朝着公主递去:“周济说这东西可能有用,让奴婢带来了。”
小婵的手上放着一块有些普通的白色帕子,里头鼓鼓囊囊地包着东西。
公主抬头看了楚念禾一眼,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便鼓足了勇气,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小婵手里的布包,又深吸一口气,将那布包打开了。
如同小婵所说,那包里好好地放着一个玉色的荷包还有一个成色很好的玉佩。那荷包布料虽好,可上头的绣花和针脚都是绣娘的手艺,倒显得有些普通。那玉佩也是,虽然通透,可上头打的结是最普通的如意结,半点心思都没有。只怕这些东西,都是忠勇侯夫人随意给他的。
由此也可看出林渊在忠勇侯府的地位,哪家的嫡长子不是众星捧月,在家一大堆人伺候,出门也乌央央地跟着一大群人,吃的用的皆是珍品。可林渊一个堂堂的忠勇侯府嫡长子,却只能用绣娘绣出来的东西,难怪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些东西都变卖了出去,没给自己留一点念想。
公主轻轻地抚摸着那块温润的玉佩,和那个已经没了什么香味的荷包,终是忍
不住哭了。
自从她回来,就没有再留一滴眼泪,只常常一个人出神。楚念禾甚至担心她会憋坏了,如今见她终于能哭出来,到底也是放心了几分。
楚念禾轻挥挥手,示意小婵出去,自己则在公主旁边半蹲了下来,轻声劝慰道:“哭出来了就好了,若是一直忍着,到底也是对身子不好。”
公主却充耳不闻一般,轻轻抚着那玉佩,声音颤抖地对着楚念禾道:“念禾……你说,林渊还会回来吗?”
“会。”
楚念禾甚至没有犹豫,便回答了她。
瞧着公主带着期冀的眼神,楚念禾又道:“林公子本是十分稳妥的人,如今骤然得知了这样大的事,对他的打击也不会小。过了这阵子,他过了心里这道坎,自己想明白了,便也该回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公主的眼睛陡然亮了几分。
楚念禾自是痛快地点了头,又道:“公主既想等着林公子回来,且得好生养着身子才好。如今这样食不下咽,到底是有伤容颜康健,若是来日林公子回来见了公主如此样子,只怕是要伤感的。”
楚念禾说的很认真,公主听了,倒是扑哧一声笑了。
“你惯会哄我,”
她轻叹了口气,将那玉佩和荷包好好地收到了自己的妆台屉子里,又瞧了瞧外头的天色,轻声说道:“父皇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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