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见儿子,谁还能拦住不成,凌山晴也不多说什么,只让下人领路。
查子安但听门响,只当是凌山晴过来,便头也不抬就道,“山晴,你过来了,乡试的结果明天出来,我隐隐觉得有些中举的可能。”
查母听他开口闭口皆是凌山晴,满脸不悦,“你心里除了媳妇儿,就没有娘了?”说着几步走上前去,“你整天在书房里读书,可别累着身体。”
听到查母的声音,查子安心头一惊,抬起头,见查母走过来,忙起身上前,“娘,您怎么过来了,怎么没有让人通报一声。”
查母的脸上难得露出些满意的神色,随手扯了张椅子坐下,“我刚从你媳妇儿那边过来,就通报过一次了,见你还需要通报第二次不成?”话虽如此,却并没有与凌山晴说话时的恼怒。
查子安听出她这是对来自己儿子家还要守规矩的不满了,但也止步于此,并未再说什么,“娘,我这不是问问,若早知道您来了,便早些过去见您了。”
查母嘀咕一声这还差不多,“言归正传,我今天是为了上次的租金那事来的,刚才和你媳妇儿也商量过了,那五十两银子她不要,你是个什么意思?”
“娘,您是怎么和山晴说的?”查子安脱口而出,心里潜意识便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凌山晴她不要那五十两银子不让人意外,因为她不缺,但与他娘谈过之后才不要的,就说不准是为什么了。
查母从前便知道自己儿子护短,当即白他一眼,“你是我儿子,她是你媳妇儿,我还能让她怎么样,你也不休妻,我敢对她说什么吗,不过将事实告诉她,那些村民们不还钱,娘没钱还她,她也还算通情达理,没有朝娘追着要。”
难得从查母口中听到的不是凌山晴的坏话,
查子安也松一口气,“娘,既然山晴不要,便当我们孝顺您的,眼看便是年关,您和爹准备准备过年也是好的。”
这话查母喜欢听,脸上也露出几分笑容,又想到自己刚进门时查子安的话,不由问着,“子安,你适才说可能考中举人,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了?”若中举人,虽没有什么地位,但好歹是唯一能够代表容殷县的人,也算为查家争光了。
查子安闻言,顿了顿,若这事被查母知道,便意味着整个查家村,甚至十里八乡都能知道。此时结果没出来,谁也不能擅自下定论,查子安打着马虎眼,“娘,能不能中举人还是未知数,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喻兴文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整个容殷县还有谁能是你的对手,你担心什么,娘觉得这事能成,我儿子若中举人,看以后谁还敢看不起咱家!”
查子安本还想拦着她说这话,只是听过后,便觉得愧疚。
这么多年因为他,查家被村民耻笑,没有人认为他应该放着田地里的活不干,而应该在家读书。这次终于轮到他向众人证明,而不是被人笑话。
他对查母一直怀揣着孝心,也是因为他们二老没有反对自己读书,否则他也不会走到今天,尽管他还没有成就。
思及此,他心怀感激,“娘,您放心,我肯定好好读书,等中了举人,还有下一轮考试,您只管在家安心等着,等我的好消息。”
查母难得的露出母亲的一面,而不是与他争论,“那娘便回去安心等你的好消息,你可别让娘失望。”说罢站起身来,“娘不打扰你了,你快去读书吧。”
每每谈及此话题,查子安的内心都能够更加坚定,目送着查母离开后,他重新走回书桌,拿起书便忘记了时间。
待停下时,
外面已然天黑,再低头,适才还看得清清楚楚的字忽然模糊,好像走神的功夫便脱离意境似的。
放下书准备休息片刻,刚离开书房,便被下人通知去用晚膳,于是走向餐厅,进门便嗅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香味,朝香味的源头看去,但见火炉上夹着的锅冒着气泡,升起白雾。
凌山晴冲他招招手,“子安,你过来尝尝,今晚吃火锅!”
她思索了整个下午,尽可能的找到些材料,但比起现代的火锅还远远不够,只能让自己家人先尝尝味道怎么样,根本不好意思拿出去让人笑话。
查子安对火锅一词闻所未闻,不过既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倒也不觉得奇怪。转眼看向餐桌,只见火炉旁边围着许莺儿几人,也不觉得拘束,走上前拿起碗筷,刚要加菜,翻滚的锅里竟然没有菜,奇怪的看向凌山晴。
凌山晴好笑的看着他,他也不急着吃饭,浅笑着看回去,“山晴,看来你还要介绍介绍火锅是怎么吃的了。”
他没有听闻过火锅,若不懂装懂的傻站着难免让人笑话,索不装了,直接请教。
凌山晴颇为欣赏他这点,也不卖关子,边讲边夹起片肉,“喏,你看,这样夹住肉,在汤里涮涮,等肉变颜色就捞起来,蘸上蘸料,味道好极了。”
查子安听着她这宣传词语便在想象那所谓好极了的味道是如何的,可等她夹着那煮熟的肉片却放入自己碗中时,嘴角微抽,她不是应当让他这个试吃的人先品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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