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
不久之后,正阳宫中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趴在窗口的翎羽顿时回头,发觉自家的公子竟然还在睡觉,而皇上却走了进来,她毫无察觉,不由得惊了。
燕坤泽扫了一眼卧榻上半睡半醒的战九歌,然后示意瞪大眼睛的翎羽退出寝宫。
等翎羽一走,大尾巴狼就原形毕露,凑到了爱将的面前勾着他的脖子,刚唤了一声爱卿,就看见身体先意识一步醒来的战九歌攀了上来,循着龙气的根源就凑了上去。
清早的接触总是岌岌可危的,燕坤泽觉得有些停不下来的时候,战九歌似乎餍足地舔了下自己的唇,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吓了一跳。
“皇上?”
“你醒了。”
大尾巴狼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表面却装得再正经不过,神色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让战九歌有种错觉: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
战九歌从床榻上下来,与燕坤泽在桌前坐下,谈论起了列国的事。
“听说皇上今早颁布了诏令,不知群臣作何反应?”
“他们自然是统一持反对意见了。”
想也不用想,那群家伙干吃闲饭什么都帮不上忙还要跟皇上耍好久的嘴皮子,不如都发回老家卖红薯。
战九歌在心里暗暗吐槽,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想说什么话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燕坤泽好笑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与她说道:“有消息回报,说那名黑衣男子乃是列国的国师。”
“国师?!”战九歌恍然大悟,喃喃着道:“怪不得雾纱公主也好、洛图将军也罢,都对此人极其信赖。”
“依爱卿看,他是什么来历?”
战九歌琢磨道:“昨夜交手不难看出,他元神是条鱼,想来是哪里修炼成精的鱼怪。”
这鱼怪即便是被吞噬了元神,所剩性命时日不多,也要冒着被灭的风险将列国的圣城要回去,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倒是燕坤泽想起了一件事:“先前不是说,圣城中有一口井么?”
只见战九歌的眼眸瞬间亮起,称赞他道:“皇上英明!想来那口井,就是这位国师的老巢了,若真是这样、那这口井便留不得了。”
燕坤泽目光扫过她的身躯,不赞同地道:“朕不准你负伤去鲁莽行事,莫要忘了你这条小命可还系在那国师的手里。”
“皇上又怎知那国师不会反悔?”战九歌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若是皇上先让人撤了兵,他却不遵守约定,圣城的兵力与臣的伤岂不都成了那国师的筹码?”
“你放心。”燕坤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朕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皇上的金口玉言大概都是讲的空话,具体的策略却一点都不肯跟她说。
战九歌心中憋着闷气,撇头冷眼看着别处,阴恻恻地说道:“看看别人家的国师,还晓得炼制招魂幡和死士、暗中下诅咒来谋夺自己想要的东西。大燕的国师倒好,这一闭关就是好几年,音讯全无,更遑论救国了。”
俗世间的几个小国内有那么几个国师并不足为奇,国师总是有着通天本事的能人异士。
偏偏大燕的国师,从战九歌出生以来只见过几次,还是与战家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还待何时?
这若是换成别的臣子,当着皇帝的面给国师上眼药,恐怕是要整个人凉在宫里头、被人横着抬出宫去。
可燕坤泽打心里就对战九歌有着歪腻腻的心思,尽管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却也不想因此责难他。
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长舒一口气一派自在,调侃着她说道:“朕就是喜欢看战爱卿这副小心眼又记仇的样子。”
战九歌:“……”
君臣之间如他们这般相处模式实属少见,两人谈笑风生间,徐元从门外便小步走了进来,瞧见战九歌时心中好一阵惊讶,但是很快便将惊讶之色一闪而过,掩藏于心。
“皇上。”
燕坤泽换了副口气,侧过头问他:“何事?”
“列国的使臣已经将这次入皇城带来的贡品尽数上敬,其中百匹骏马入了围场之后,状况不佳,皆有跪伏不起的现象,也不知是何原因。兵部束手无策,想请战将军前去一看。”
他自然是将派人去将军府请人的那段话省略了,免得皇上说他不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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