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列国使臣明日便要启程回去了。”
战九歌倏然问道,让走神的帝王瞬间回神,燕坤泽低低地嗯了一声,故意调侃地问道:“怎么?舍不得那娇美的公主?”
“公主?”战九歌一头雾水,“臣与列国兵将敌对多年,早已将列国上下当做臣的死敌,关系岌岌可危,一触即发。于列国公主也未曾给过好颜色,皇上此话……并非臣的本意。”
听到这话后,燕坤泽心里雀跃,内心的小人儿早就转起了圈圈,面上还表现得一派镇定。
不等他暗喜多久,就听见战九歌兀自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说道:“那列国的洛图等人都不是对手,唯一令人担心的便是那国师了。”
燕坤泽道:“听闻生灵若是元神受到了损伤,便会形魂俱灭。为何不见那国师有任何的异常?”
战九歌嘴巴张了张,想同他解释一番,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带着笑意上下打量着他,令燕坤泽有些不自在。
他故意沉着脸,冷漠地说道:“有话便说,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皇上恕罪,在列国使臣来大燕之前,臣还以为皇上对这等虚幻之事都当做怪力乱神来看。现在看来,皇上似乎做了不少的功课啊?”
被她这么揶揄,燕坤泽表现得很是淡定从容,反将战九歌一军:“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朕的将军本就不是平凡的人物呢?”
战九歌一噎,没了法子,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只好怂了吧唧地跟在燕坤泽的身旁,为他解释元神一事。
其实这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早在上古时期便有大神依靠将自己的元神与惯用的灵器相连在一起,这样一来,即便元神受损或被吞噬,只要灵器还在,便可重新炼出元神,延续生命。
“那列国国师的元神,与什么相连呢?”
微风拂过,庭院
中的凤尾花轻轻摆动,花瓣轻颤,仿佛是战九歌的睫羽一般。
她眨了眨眼,背着手问他:“皇上觉得,国师费尽心力要回圣城做甚么?”
“传闻圣城里有一口圣井。”
说到此处,燕坤泽似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可思议,却也说得通了。
只是他仍旧不明白,“你方才不是说灵器吗?朕还以为,他的元神是同那颗白色珠子相连。”
“臣只是打个比方,并非一定要与灵器相连才可以。元神并无实体,却可以依附尘世间所有的一切。可以是灵器,也可以是一口井……一座城池,一面湖泊,都可为元神所化。”
战九歌微微一摊手,示意燕坤泽看着满院的凤尾花,“只要能力足够,一切皆可相连。”
生平为数不多醍醐灌顶的体验,燕坤泽倒也觉得这种感觉还不赖。
他挑眉,看着战九歌,好奇地问道:“那战爱卿你的元神,依附在哪里呢?”
战九歌一愣神,而后露出浅浅的微笑来,几乎要晃瞎了燕坤泽的眼睛。
“皇上以为,臣也是精怪?”
燕坤泽斟酌了话语,道:“总不会是神仙就对了。”
“皇上怎知我不是神仙?”
“你若是,又怎会被朕欺负得团团转?”
战九歌:“……”竟无言以对。
她牵起了燕坤泽的手,带着他来到了后院中的某一处院落,方一进院门口,燕坤泽就看到几乎霸占了整个院落的池子。
将他目光全部吸引走的却是水池当中的一尊龙形雕像。
战九歌径自走到唯一建好的青砖地上,跪在蒲团前,虔诚地拜了三拜,点上三炷香,却不见今日应龙大神有任何卦象显示。
“嗯?奇怪……”
战九歌兀自茫然的时候,燕坤泽手中紧攥着折扇走了过来,问她:“战爱卿,这雕像该不会便是你元神所系之物吧?”
“自然
不是。”战九歌在应龙大神的面前不敢造次,言行举止也是一板一眼,规矩的很。
“这是战家供奉的神明,也正是外界传说的不明雕像。应龙乃是护佑着整个战家的大神,祖父自臣年幼时便在此处立了雕像,日日供奉。若是遇着难事,可来此处求大神占卜算卦。”
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信仰,燕坤泽自己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会阻止别人不去信拜神佛。
只是他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这龙的身躯矫健、四爪尖锐有力,整个姿态隐隐有着一飞冲天的架势,一双龙目与他双眼对上之时,竟隐约有光芒闪过!
燕坤泽还当自己眼花了,眨眼后却又觉得这雕像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便将那点奇怪的心情按压下来。
战九歌几次占卜都发觉今日应龙大神并未显灵,心中讶异,口中喃喃道:“难不成今日大神也休沐?”
“呵。”燕坤泽轻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改日再来算吧,或许大神也需要休息。”
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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