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小南听了老管家的话,立时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用软糯的哭腔说道:“爷爷别赶我走好吗?我和北北没有地方可去了……”
眼看着那张胖嘟嘟的小脸上就要有金豆子掉下来,燕坤泽脸色一冷,说道:“不准哭。”
面色可怕的男人往往有两种本领,一是吓得小孩哭出声,另一种则是吓得小孩不敢哭出声。
小南就属于那种吓得不敢哭出来的,眼泪在眼珠子里面转个不停,但是就是不敢落下来。还是老管家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头,将他的情绪渐渐安抚下来,眼神转到了战九歌的身上。
机智的战九歌又把目光转到了正在夹菜的燕坤泽身上。
燕坤泽淡淡地说道:“宫内前不久才送走了两个鬼魂,你确定要再放两只猫进去吗?而且宫中不养闲人。”
“哦?”战九歌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燕坤泽,似是挑衅的问道:“不养闲人,那国师的那位千金是怎么回事啊?”
燕坤泽戏谑地看着她,搁下了手里的筷子,问她:“爱卿对朕封的公主,似乎有很大的意见啊?”
“臣不敢。”战九歌悻悻地缩回了头,决定还是不提这个话茬的好。午膳因为多了一个孩童和一只猫的关系,桌上多了些软糊的流食,方便小孩进食。
想了许久,战九歌还是觉得这事交给老管家比较安心,所以趁着燕坤泽和小南北北用膳的时候,跟着管家走出了大堂。
她回望了一眼远在大堂里头的一大一小,低声跟老管家说道:“厉叔,我记得离燕城不远的七芒山上好像有许多猫妖藏匿吧?”
老管家回想起这件事,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尴尬。“公子,老爷早些年做下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战九歌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惊讶地问道:“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
其实也不能怪战九歌装傻,实在是早些时候战忘生做的事太过绝了。很久以前在燕城中生活着一个猫族的首领,这首领有千年的道行,隐匿在凡人之中生活自然不成什么问题。在偶然遇到了战忘生的时候就心生仰慕。
不过当时战忘生只知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戒备燕城、守卫君主上头,发现了这么一个猫妖,第一个反应就是打一架,然后将整个猫族都赶去了七芒山,终生都不得入燕城。
就这样还想着让人家收留猫幼崽?派人去的话一定会被猫族挠一脸的爪印赶出来的。
“总之呢,这件事就拜托你啦。我整天陪着皇上,也没时间去解决此事。”战九歌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下,给管家指示了条明路。“府里头的护卫们那么多,天天养着他们不干别的事也不是办法。你就让他们去解决这事,也能替厉叔你省下不少的事来。”
老管家一脸懵然,就看着战九歌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翩然而去。
什么难事都往他这个老人身
上推,当真是为难他!老管家幽幽地叹了口气,背着双手决定去护卫院子里找合适的人选。
午膳吃到一半的战九歌还没觉得饱,便大步走回了大堂。
令人意外的是,大堂里多出了一个黑衣装扮的男人,蒙着面,正从燕坤泽的手里接过一张纸,随即便听到燕坤泽只说了一声:“去吧。”
那黑衣影卫便收好了密令,转身就要出大堂门口。
没想到战九歌背着双手,唰地一下挡在了影卫的面前。这影卫往左她也跟着往左,影卫往右也跟着往右,就是不肯让他出门。
影卫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发现自家主子沉迷吃饭看好戏,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帮他的意思,当下就觉得万事还是要靠自己。
战九歌歪着头,上下扫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哟,这不是同僚吗?怎么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性子啊!”
“……”
“小~世~子!”
黑色的面罩被它的主人拉了下来,长孙遥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同战九歌说:“既然战将军都认出我了,又何必为难我?”
“咱们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同僚,你见了我却不同我打招呼,哪有这样的道理的?”
战九歌话里没有半分为难他的意思,却见长孙遥因为有燕坤泽在拘束得说不了几句话,尴尬万分,只能干笑着听战九歌调侃他。
最终这位将军还是好心地放他离开了,走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了一声好好干。
影卫多藏于皇帝的身后,不得见光,能与人交谈的机会也不多,说起来也不过是皇帝的影子罢了。战九歌正是心知这一点,想让长孙遥好好打起精神来做事。
不等午膳结束,小南就带着妹妹北北去找翎羽玩了。小孩子没什么记性,刚才还因为害怕被抛弃而一脸苦相,等吃过美味的小炸鱼之后,就把烦恼抛在了脑后。小南化作了猫形,和北北冲出了大堂。
这时战九歌才得了空,坐在燕坤泽的旁边,问道:“皇上方才交给长……影卫的是什么东西?”
“密令,关于禁足上霜公主的惩罚密令。”
上霜公主?禁足?
战九歌细细地想了下,还颇为认真的思考这个上霜公主是谁,想了很久都没想起大燕还有个公主,那副咬着自己手指的认真样儿很得燕坤泽心中喜爱。
他忍不住嘲笑道:“爱卿的记性还真是差,前不久你还因为跟她生了间隙而记仇呢,如今却不记得了?”
记仇?战九歌掐指一算,恍然大悟:“皇上去掉了那丫头的姓,臣差点没记起来,还有这等人的存在。”
燕坤泽瞧她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困惑着问:“你当真与国师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许多的话,已经越过了君臣的界限,不管是方才密令的话题也好,还是战九歌与国师之间的恩怨也罢,都本不是他们二人能问出口的话,只是相处得久了,总觉得心
亲近了不少,大概是可以畅谈的对象了。
“并非是臣,而是整个战府。”
战九歌并未提及过往的事,而是向燕坤泽提了一个要求:“皇上,若有朝一日,战家与国师陷入一场不得不面对的死斗,臣希望皇上不要插手此事。”
“为何?”
“这是两家的恩怨,皇上掺和进来只会动摇根基国本,千年的基业不可就此毁于一旦。”
燕坤泽深知这并非是虚言。
叹了一声,气氛莫名有些凝重。战九歌看着满桌的珍馐,没了胃口,也听到了燕坤泽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用听起来像是在叹气实则在生气的话语说了一句:“朕就仿佛是个傻子一样。”
嗯?
说罢,他起身往大堂外面走去,战九歌在他身后问了一句:“皇上这是要去哪儿?”
燕坤泽头也不回地说道:“藏书楼。”
那大概是燕坤泽来了战府以后,最经常去的一处地方吧。
在巍峨雄伟的皇宫里,因为宫中主人的离去,使得宫殿变得寂寥无趣,就连宫人也甚少出入。
不过,被调去了淑宁宫的徐元可就没有那么舒坦了,打他来了淑宁宫之后,太后的事件件都要过他的手,虽说累了些,可到底是太后对他这老奴的信赖。
淑宁宫哪儿都好,尤其是佛堂换了地方,伺候的宫人也换了一拨,太后的日子越来越惬意,底下的奴才们自然也跟着顺风顺水,称心如意。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位公主,虽然得了皇上的封号,但是做派一点都不像是皇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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