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名唤一个单字隗,门中的弟子多叫他隗长老,平时里大家伙儿就知道这隗长老眼神不怎么好,现下看他又眯起了眼睛,就知道他那眼瞎的毛病又犯了。
隗长老在战九歌冷漠的注视下,走出来,望了一眼跪坐满地的黑衣人,挥了挥手,不紧不慢地说道:“来人啊,把他们脸上的面罩都扯开,看看究竟是谁跟咱们方外山过不去。”
人都是有了靠山就格外的腰杆直,只听浑
亮的一声是,众弟子们就想要上前去掀开他们面罩。那些凤火也是个有灵性的,见他们要进圈内,便都熄灭了。
有人想从里面闯出来逃跑,却又被神出鬼没的凤火给挡住了去路。
他回头愤恨地看向了战九歌,却发现这只鸟并不是一般的鸟,它身姿优美,双眼有神,头上的金色翎羽格外惹眼,尾部的七彩翎羽虽然因为角度的关系不怎么看得清楚,但是却足以让人断定它的身份。
“凤、凤凰?!”
被他这么一喊,那些所有偷袭的人都扭头看去,战九歌昂首挺胸,凤喙张开发出一声震慑的嘶鸣,似乎再说:你们只要敢跑,就死定了!
方外山的弟子们从来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的一天,有人还借机踹了他们一脚,趁机揭开这些人脸上的面罩,却也因此震惊。
一名男弟子惊愕地看着这些脸熟无比的人,对隗长老说道:“长老!这、这些人都是……都是其余四宗门的人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方外山弟子皆是哗然,大惊失色。
然而战九歌却发现,这个隗长老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这件事,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男弟子得不到长老的回话,又回过头来,看着这些曾经在宗门比试里见过的熟悉面孔,忍不住悲从中来。
五宗门,当初是五大道门合力定下的总称,约定好了千百年仍是一家,一门有难,四门齐援。而这些年的时光,抵不过变化太快的人心,这四大道门变得渐渐看不起他们方外山这个小道门,也就罢了,没想到今天还会有被自己信赖的同道偷袭的一天。
他们图的是什么?就只是方外山这一片宝地吗?
真是太可悲了。
过了许久之后,隗长老才缓缓地说道:“清羡
,传我的命令下去,把这些人都放了。”
“什么?!”方外山门下弟子俱是一惊,而那些被束缚的人脸上的忐忑终于褪去,露出了些许不屑的表情来,讥讽道:“就知道你们方外山都是一群窝囊废,还不快点给我们松绑?”
被唤作清羡的弟子脸上露出了为难又愤郁之色,踌躇着道:“长老……”
“怎么?”隗长老淡淡地斜了他一眼,反问一句:“你该不会是,连长老的话都不听了吧?”
“长老,是他们毁约在先,凭什么……”
“唉。”隗长老的那张脸上终于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来,看着他摇了摇头。“四宗门,咱们惹不起啊!今日我们能把他们囚困在这儿,不消等到明天,他们就会让人找上门来,以各种借口找我们的麻烦……如今宗门比试将咱们山上的大部分人力都引走了。便是要拼上一拼,也是会吃亏的啊!”
在场的弟子们都是一阵沉默,虽然满心不甘,但是隗长老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有个灵云宗的弟子扯起了嘴角,满脸你知道就好的表情,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道:“你们方外山灭门,不过是迟早的事,识相的话,还是早早地离开方外山!兴许还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在一众弟子或震惊或羡艳的目光中,脑袋被人直接用脚踩到了地上,太阳穴上被一只鞋子的脚尖抵住,似乎只要他再说一句难听的话,这脚就会直接踩爆他的头!
微风拂面,带着及地的红色长发扑到他脸上,然而他却看不到这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战九歌轻佻地抿着唇角,在这口出狂言的人脸上重重一踢,轻快如银铃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方外山的上空——
“年轻人,你很皮啊~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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