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这尖锐的嗓音绝对不是从燕坤泽的嘴里喊出来的,而是从门外窥听了很久的战九歌嘴里发出的。
她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头红发精干地高高束起,眼眸半垂着,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轻颤了几下,就缓缓打开,露出了那双鲜艳好看的红瞳。
燕坤泽只顾着托腮欣赏美色,没感受到战九歌那一身的火气,只见她站在战八荒的面前,冷冷地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战八荒笑眯眯地回她:“要是敢骗九妹妹,就让我掉进死海里被淹死。”
战九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咬牙根的动静,随后一撇头,怒气冲冲地对燕坤泽说道:“要回燕城你自己回,我要去陪大哥治伤!”
燕坤泽无辜地摊手:“你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怎么就生气了?”
“别人给都给你往后宫里塞人了,这叫平白无故吗?”
“唉。”燕坤泽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似是责怪地说道:“你这将军都白当了。宫中规矩森严,想要进我的后宫,不仅得先问过朝廷百官,还得经过太后批准,最后得经过我的允许方可。你这是关心则乱,听风就是雨了吧。”
被说得颜面无存的战九歌冷哼了一声,别开头,把双臂一环,一抱,也不跟他多作那些口舌之争,直接说道:“我就是要陪着大哥去,你就别想着拦我了。路途艰险,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战一龙踌躇着开口:“九妹,要不你……”
要不你跟先祖先就这么回去呗?他想说的是这话,没想到战九歌撇过头来看着他,目光冷冽,仿佛他要是再说下去,就要不认他这个大哥了。
战一龙闭上了嘴。
观中的空气突然有点安静,战八荒看了看几个人的脸色,觉着这里好像没他什么事,于是做出了一个告退的手势,连话也不敢多说,就溜走了
。
许久之后,才见燕坤泽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对着战九歌用轻快的语气说道:“那便由你罢,想去就去。”
你还真的同意了啊?连挽留都不挽留一下吗?战九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突然想起了那句男人下了床一点都靠不住的话,深以为然。
她就差没扑过去掐着他的脖子大喊:你变了你变了!你刚睡完我你就想甩下我走!
那双眼睛都快能喷出火了,燕坤泽才觉出了一点醋味,清冷的脸上露出点笑意来,看得战九歌又是火大又是生气,还有点尴尬。
她这么一闹,是不是显得自己特别没肚量?
就在战九歌踌躇不安的时候,燕坤泽用十分纵容她的口吻安慰道:“你陪你大哥,我就陪着你。你这只小凤凰,只要一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就容易给自己带一身伤。我又如何能放心呢?”
他说完这话,才见战九歌想要笑出来,偏偏好面子的很,扬起来的唇角被她用贝齿咬了下去,生生抑制住了这笑。
战一龙见这两人又开始腻歪,就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这里。
身在方外山的这一夜,过得有些漫长,这里的事眼看着就要尘埃落定了,而燕坤泽也决定就在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然而就是在清晨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让这儿的人颇受触动。
天还未亮的时候,就有守着山门的弟子顺着一路的台阶上来了,在瞧见站在山门上的凤凰鸟时,匆匆行了一礼。
“大、大神早!”
战一龙见他神色匆匆,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那守山的弟子乍一听见大神跟自己说话了,心里惊喜之余,就把遇着的愁事给说了出来。“刚刚有个年约十几岁的小童到了咱们方外山的山门下,说是要来赎自己的哥哥的。”
赎?方外山又不是什么拐卖人口的地方,
怎么要说赎这个字呢?
战一龙想不大明白,当着那小弟子的面就变回了人形,坐在山石上,闲着晃荡着腿,扬了下下巴,对他说道:“那就把那小童带来,我来问问。”
“是,大神。”
过了半刻钟之后,一个穿扮有些简朴、脸蛋上还有土灰,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他怀里抱着一个黑黑的布包,就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瞬也不瞬。
守山的弟子是个心善的人,放轻了声音对那小童说道:“这是佑护着我们师门的大神,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罢。”
这小童一看就是那个内向的性子,在守山弟子的催促下,那小童抱着黑包往战一龙的跟前走了两步,说道:“我哥哥是灵云宗的弟子,我听说冥灵子掌门不肯带他回来,我只好来赎我哥哥。他是做了不好的错事,但是哥哥也不是自愿的,求求你们放了他吧。”
他把布包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只见那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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