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见到自家妹妹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战一龙想,这一路上他和燕坤泽把她弄丢了多少次,才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战一龙安慰她道:“你啊,就是想太多了,人家都说,只有心里有事的人才会睡不着。”
战九歌反问:“那这么说来,大哥你也有心事了?”
“我……”战一龙一时语结,竟也想不到反驳的话。倒是战九歌自顾自地在那儿说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脑子里面总是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有很多我记忆当中没有去过的地方。”
“比如说呢?”战一龙看她的样子迷糊又朦胧,料想她应该也没有想起多少事来。通常人在失去记忆之后,只要用催眠术法可以将潜藏在识海中的深度记忆唤醒,但是他在很久之前就试过了,术法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就让他有点怀疑。
她的识海里应该是被人动过了手脚,否则怎么会唤醒她记忆时都会失败呢?
战九歌伸出右手来掰着手指开始算计:“昨天梦到一座古城,前天又梦到了一条河,河边住着很多的姑娘……再往前,就是会经常梦到一棵大槐树,还有一堵高高的……”
“高高的什么?”
“墙。”
战九歌说完之后,连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摸着自个儿的下巴开始胡说八道:“我是不是背着皇上跟他的后妃幽会了?不然为什么我会有皇宫后宫墙院的记忆呢?”
战一龙暗中咬了咬牙,就差没顾及仪表翻个白眼了。傻妹妹,那分明是你翻墙院跟人家私会的记忆,还说什么劈腿后妃……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憋了很久才把腹诽都憋了回去,战一龙伸手在她的脑门上轻轻拍了下,说:“这样吧,
等我跟任平生打过招呼之后,我们就离开墨门。”
“这样不是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吗?我们凤族现世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万一他们师门的人都来找墨门的麻烦,到时候岂不是闯祸了?”
战一龙无奈地摇头:“可这事,又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没有凤凰,他们也还会凭空捏造个麒麟、白泽出来。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来找墨门的麻烦而已。”
闻言,战九歌颓废地叹了口气,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这人情世道,还真是看不懂啊!”
“你别想太多,等明天我与他们商量之后,再想想办法。”
战九歌只好点点头,扒在战一龙的耳边说了些话,就一溜小跑回到殿内去睡觉了。战一龙茫然地点了点头,顿时心里头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在任平生出门的时候,战一龙后脚就跟上去了。他起床之前,枕头边上的两只小凤凰正趴卧着睡得正香。但是战一龙对弟弟妹妹们有着特别的关爱方式,不仅用一根手指就把他们都翻了个身,还用被子给他们盖住了身体,只露了两颗小脑袋出来。
战九歌比较警惕,在这途中还睁开眼睛蹬了下爪子,见这人是自己大哥,就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追上任平生的时候,晨间霜寒露重,这人已经披上了一条白绒绒的披风殿门外走去,刚走了没几步,战一龙就伸手抓住了他披风的摆尾,安稳地舒了口气。
“怎么了?”任平生疑惑地看着他,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疑惑地问了一句。战一龙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有点事跟你说。”
本来打算驭风先走一步的任平生瞧见他这副样子,当即打消了念头,一点一点地
拖着这家伙走。边走边问道:“什么事,你慢慢说。”
“嗯。”稍微回神的战一龙被冷风这么一吹,清醒了许多:“前不久我们抓住的那个元神,原身是白罗山的修道者。”
任平生的脚步一顿,问:“你怎么知道?”
白罗山跟墨门虽然同样都是渊源背景极厚重的道门,不过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这件事是真的,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看来,觊觎墨门这点小地方的狼还真是不少。”任平生默默叹息,扭头问他确认:“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好歹也是百鸟之王,从东昆仑到白罗山,一路上总有不少的鸟看见他们是怎么来的、怎么走的,怎么潜伏在墨门的。”战一龙说话的间隙还抽空打了个呵欠,干脆整个人都变化回凤凰的模样,蹲在了任平生的颈窝边,又合上了眼睛。
看他这副困得要命的样子,任平生十分好奇:“你怎么没精打采的?你刚来墨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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