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瓣梅花脱落枝头,打着旋儿的飘在桌上,衣襟上,柳嬷嬷随手捻起衣服上的一瓣梅花。“娘娘可还记得老身给你说的话,在宫中活下去的最好守则就是别知道的太多,懂了装不懂。”抬眼,生着白翳的眼睛看着她。“娘娘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希望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柳嬷嬷这话显然是大不敬,连站一旁的嘉嘉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了。柳嬷嬷才不管她们什么表情,站起身,抖落点点梅花,气定神闲的指使着嘉嘉。“皇后身边的小丫鬟,帮我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霜竹院就以前就柳嬷嬷和嘉嘉两个人住,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柳嬷嬷不可能连嘉嘉的名字都记不住。
“端木筝,你还真是跟端木竟一个德行,都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啊。”柳嬷嬷凉凉的声音传来。“活该。”
“娘娘,你看柳嬷嬷!”嘉嘉不高兴,为端木筝叫屈。
端木筝是端木竟年纪三十才有的宝贝女儿,一直是将军府里众人的眼珠子般疼爱着,拜了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妙手医仙许延邱为师,上有师父撑腰,下有师兄护着。可以说过得顺风顺水,可如今为何会混得这般惨淡,难道真如柳嬷嬷所说?
刚才喝的酒似乎上头了,端木筝觉
得头里昏沉沉的疼,眼前的事物都打着旋。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嘉嘉看端木筝状态不对,惊呼道。
端木筝抬眼看着脸已经模糊不清的嘉嘉,在她的尖叫声中,身子一歪,意识陷入一片深深的黑暗中。
皇后娘娘筹办太后寿宴,操劳过度,受累卧床的消息在后宫中不胫而走。太后为表宽厚,特意让嬷嬷带着补药前来看望,各宫娘娘也纷纷前来,都被嘉嘉拦在了屋外。
端木筝是被讲话声吵醒的,看看窗外,已经黑有了,听嘉嘉的声音在门外,出声将她叫了进来。“外面怎么这么吵?”端木筝问。
“各宫娘娘听说您生病卧床了,都来看望娘娘呢,奴婢怕她们打扰娘娘,都拦在屋外了。”嘉嘉将端木筝扶起来,拿了靠垫垫在她身后。“太后宫里的嬷嬷送了补药来,没待一会就回宫答复消息了,各宫娘娘见您没醒,怕打扰娘娘休息,放下礼物就走了,现在就俪嫔娘娘和李才人还在等着。”
“还有人来吗?”端木筝抱着些许期待。
嘉嘉以为她说的是赵楚楚,道。“贵妃娘娘说怕染了病起,让奴婢去请了太医。”嘉嘉有点看不透端木筝和赵楚楚之间的关系了。
“皇后娘娘可是醒了?”俪嫔的声音从外
间传来。
端木筝让嘉嘉请了她俩进来,俪嫔穿得花枝招展的可不像是来探病的。“娘娘为太后寿宴操劳卧床,实乃我们这些后宫姐妹的榜样。”
“两位请坐吧。”端木筝道,又吩咐嘉嘉拿了茶点进来。
李秋眉显得有些拘谨。“臣妾拿了家乡的中药酒来,强身健体治疗风寒最有效了。”小心的讨好道。
俪嫔最见不得没事装怜弱的样,先有赵楚楚在前,现在有来了个李秋眉,啐道。“画虎不成反类犬。”
李秋眉弱弱的辩着。俪嫔索性不看她,对端木筝道。“皇后娘娘辛苦了这么久,就好好歇着吧,家宴就由本宫接手了。”瞅着端木筝的脸色。“妹妹我虽然比起姐姐还有很多不足,但小小家宴还是拿得下的。”
“那就麻烦俪嫔了。”端木筝还犹在柳嬷嬷的打击中,怏怏无力。
三人又不痛不痒的唠了几句,看得出端木筝是真的累了,不想张口,大多时候都是靠在床上听她们说话,俪嫔也识趣,起身告辞。
嘉嘉去送她们也顺道去小厨房拿药,房间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显得空荡了许多。
没过多久,端木筝听见小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嘉嘉取药回来了,掀帘进门的却是去而复返的李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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