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焦裕寅轻笑出声:“这么挂心我啊?”
路芋只偷偷翻了个白眼,没呛声回怼过去。
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人突然转了性。焦裕寅可不是不善察言观色的路芋,他立马从中觉察出不同寻常。
“从我爸那还听到什么了?”
路芋抬头望树,声音透着心虚:“没什么啦,就这些。”
“合作的前提是坦诚互信。”
“棠梨是你母亲的名字吗?”
焦裕寅也跟着路芋抬头望树,“原来我爸想到这了。”焦裕寅碾碎手中杨树叶。“文棠梨,我妈的名字。”
“你爸当时想,”路芋模仿着心声,原话表述:“裕寅怎么还是放不下,都二十年了。难道要一辈子不和自家兄弟姐妹往来吗?当初谁也没想到棠梨会自杀啊。”
路芋侧头,注视着焦裕寅,对方依旧神色未变,只是抬头望树也望了太久了。
路芋没提问题,也没想好如何安慰,倒是焦裕寅平静开口。“我爸妈他们是商业联姻,二十年前我外公被捕入狱,我爸出轨,我妈从楼上跳下来,死在这地方。”焦裕寅四周环视一圈,继续说:“后来我爸把这片地方种满杨树,平日里没人敢过来的,他们都害怕。”
路芋其实很想问,这和他兄弟姐妹有什么关系啊,但这是对方痛楚之处,对方不说,她是无论如何也是开不了口去问的。
她只一步一步跟着焦裕寅,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末了,才吐出一句:“我不怕这地方。”
这算是哪门子安慰啊……路芋真想钻地缝里,嘴笨得无以复加。
焦裕寅被她逗笑,慵懒的嗓音回应着正午的细碎光点。“我妈的死,焦家每一个人都有份,他们当然不敢过来。当年文家丑闻缠身,文氏企业面临破产倒闭。我妈求我爸救文氏一回,我爸只想甩开我妈和文氏。”
“当时的局面,我爸来提离婚,必然会背上骂名。所以他就肆无忌惮地出轨,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习惯得很。”
明明是放松的神态,可他吐出的话语竟然激得路芋直冒冷汗。
“我妈那段时间精神状态一直有问题。焦家,我的这些家人们,都在指责她。”焦裕寅终于有了点其他的表情,像是自嘲,更像是凉薄。“后来她只留下一句诗,就从老宅六层一跃而下。”
路芋想到梨香别墅,轻声开口:“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离别处。”
“嗯,梨香别墅是我爸妈结婚时,我爸送的。满园棠梨树,满园梨果香。可棠梨果,本来就是又小又酸的品种。”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