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寅沉思好半晌,终是鼓起勇气问出口:“路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奥运会?”路芋目光未动,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当年你爷爷奶奶是……奥运会发挥失常是因为爷爷奶奶吗?”焦裕寅措辞很久。
路芋把脑袋搁在弯曲并拢的双膝上,声音轻缓。“在奥运会之前,我的身体状态就是在逐渐下降的趋势。睡眠问题严重,影响临场判断,后来也引发了其他并发症,吃不下东西,吃了也吐。时间久了,营养跟不上。所以体能跟不太上,差不多能坚持3节比赛的样子。”
“进食障碍吗?”
“嗯,我心理素质可能也不太过关,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奥运会周期压力太大了,那时候冯教练怕我们受到网上舆论影响心态,比赛周期里把手机都收走了……”
路芋的手心渗出汗,继续道:“我爷爷奶奶出事之后,队里在第一时间处理了。冯教练接到通知,没敢让我知道。可是,没人知道我有读心术,我……听到了。那时候我们刚勉强赢下第一场小组赛……后来,就是新闻里报道的那样,我发挥失常,小组赛内接连失利,最后一轮游,连小组出线都做不到。奥运会之后,回到地方队,体能下滑严重,也够不上主力资格。”
焦裕寅挠动沙发上软垫绒毛,话语里揉进心疼与怜惜,“可即便这样,奥运会比赛周期里,你依然坚持下来了。面对苦难,你比任何人都要隐忍和坚韧。”
路芋苦笑一声,“拿来骗骗自己而已。”
“路芋,我是真这么觉得,没敷衍你。”
焦裕寅转过头看向路芋。既然问了,索性就一次问完。
他不再遮遮掩掩,问:“你小时候,有因为父母的事怨恨过这个世界吗?”
说出陈年往事,就好像包藏在皮肤组织下的淤血找到了释放的小口子。
路芋终于能找到一个人,可以安心地把过去说给对方听,不用面对倾听的人的真实心声。
“我妈生下我没多久,我爸就在矿难中去世了,我妈之后另找了人家。我对他们是没有记忆点的,哪里来的怨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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