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芋思来想去,决定去和焦裕寅把话说清楚。
她推开焦裕寅母亲卧室门。
焦裕寅靠坐在沙发上,桌上的水杯只留下水痕,明显被他喝了个干净。
路芋坐到焦裕寅身旁,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气场阴沉。路芋解释道:“那个小女孩应该是看到焦裕辰出狱的新闻才会这样的,我听到她的心声了,她也一直在喊着爸爸,很可能是石富矿难里遇害者的家属。今天万一她从青北大厦摔下去,偏偏你还在商场里,你爸那边会怎么看这件事,这些你有想过吗?”
“路芋,焦家对我不重要,你到底要我和你说几遍。你联系商场管理人员,再或者报警不行吗?怎么非轮得着你来当这个滥好人?”焦裕寅发出低沉的声音。
“我不是滥好人!当时情况危急,但凡我迟疑一会儿,那个女孩就真的掉下去了,我也不是光为了焦家,那是个挣扎在痛苦深渊的人,她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一个为了埋葬真相的矿难,才失去了她的全世界。”路芋说得很慢。
谈及路芋的心结,焦裕寅慢慢合上眼,说:“路芋……可你也是我的全世界啊。”
路芋转过头,亲眼看着焦裕寅的眼角缓慢地溢出一点泪痕。
空气里满是闷燥的气息,缠绕着经年的悲恸。
焦裕寅哑着嗓子说:“我当然知道丢了全世界是什么滋味。我妈从焦家一跃而下的时候,我就体会过一次了。我没能抓住她的手,从顶层的窗口向下望,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鲜血漫延她的身体,染红土地。”
透过焦家大宅六层走廊尽头的窗,焦裕寅望了一遍又一遍窗外的白杨树林,春夏秋冬的样子,他都见过。
他明明恐高,却还是想要从那里找到属于母亲的最后一面。
路芋闷着嗓音问:“你恐高……是因为这个吗?当初在主题乐园,非拉着你坐过山车,对不起。”
“你……我在意的是那次坐过山车吗?你听完就想说这些?”焦裕寅像是泄气一般,“路芋,不要再这样对我了,我真的扛不住第二次了……”
路芋突然转身,趴在焦裕寅身前,两只手拥住他的窄腰,脸颊抵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话音软软,“之后我一定先保证自己安全再做事。真的,为了你,我也不会再这样冒险了。”
就把所有的脆弱都埋葬吧。
焦裕寅呼出一口气,伸手轻轻揉了下胸膛前软软的脑袋,然后双手撑着路芋肩膀顺势直起身,轻轻抬起路芋受伤的右腿,说:“还疼吗?”
焦裕寅低眸仔细查看伤口的样子逗笑路芋。“不疼的。”
“笑什么?”焦裕寅挑眉看了一眼路芋。
路芋又偷偷笑两声,才说:“想起网上总听到的一句话,这个伤口再不去医院就要愈合了。”
“……”焦裕寅被路芋的天马行空搞得哭笑不得。
路芋温声说:“你别担心啦,伤口很浅,都不需要贴纱布,医生也说了很快就好。
“医生也说了,不要沾水……”焦裕寅盯着伤口瞧了一圈,汗水微微洇湿伤口,边缘位置薄薄的一层,有泛白的痕迹。“粘到汗水了,重新消毒处理下。”
焦裕寅没费什么力气,一把抱起路芋朝着一层客厅走。
消毒水再次滑过皮肤,小腿处的疼痛带着一丝清凉之意,提神醒脑。
焦裕寅下手很快,三两下伤口就被处理好了。
“晚上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别淋浴了,用热毛巾擦擦身体就好。”焦裕寅事无巨细地叮嘱,“再忍过一天吧,后天就比赛了,别再发炎了。唔——”
焦裕寅的话音被闷在两个人唇间。
路芋的亲吻很轻……
她的唇好软……
这是焦裕寅唯一能想到的了。
就在路芋准备退回来时,后颈被忽然按回,牢牢锁住。她轻颤睫毛,焦裕寅的欲望闯进她眼中,她只能被动去承受这个吻。
明明是她先开始的,怎么又变成了她被按在沙发里亲的状况……
路芋探出小舌,对方的气息忽地一滞。
狂风暴雨的掠夺让路芋忘了思考,她只能闻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广藿香,他的呼吸声像是拨片扫过的琴弦,湍流激荡中还有微不可闻的颤抖。
直到胸前的柔软传来新的触感,引得路芋全身细胞的战栗,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触碰。
原来掌心是可以蕴着火的啊,这是路芋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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