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笼罩这座陌生的城市。
路芋只能感受到焦裕寅手中的汗水,那里藏着多少他不言说的不安,路芋并不清楚。
焦裕寅独自走到阳台,燃起一支烟。
尼古丁钻进肺里,逼迫他迎着夜风深呼吸。
香烟燃尽,焦裕寅拨出一通电话。
“董哥,伊斯坦布尔,你有朋友吗?”
“嗯,辛超在伊斯坦布尔。”
“要行业里靠谱的人,尽快。”
“好,等你消息。”
焦裕寅安排好人去寻找辛超的踪迹之后,头痛的感觉才缓解几分。
再回房间时,额头上渗出的微薄汗珠还是让路芋察觉了。
“又头疼了吗?你头疼别忍着啊,哪怕按两下也能缓解下吧。”路芋歪在沙发里,朝着一侧挪了挪,给焦裕寅腾让出了平躺的位置。
路芋很无奈,只要在焦裕寅身边,他就算头疼也会刻意压制,要不是她上一次读到了秦梦的心声,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还好。”焦裕寅说了一声,然后去迅速洗了把脸才躺到沙发里。
路芋抬起焦裕寅的头,放到她的腿上,轻轻按着焦裕寅的太阳穴。
他很配合地摘了眼镜,闭上了眼,紧蹙的眉头舒缓几分。
眼镜摘下后,他眼窝处的深黑色和疲惫展露无遗。
路芋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
“今天听到欧姐的心声,才知道你是被你爸从焦家打出去的。好想回到你的小时候,保护你。”
焦裕寅闭着眼低笑,“你比我还要小,妹妹怎么保护哥哥。不过小游鱼的心疼,哥哥收到了。”
“你多大的时候离开老宅的啊?”路芋问。
“高考之后。当时申请国外的学校,老爷子不同意,和他吵了一架。”焦裕寅声音平缓,“当时提了我妈……他用那根破拐棍把我从焦家打出去。”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他扣了我护照,我没什么手段反抗,就在青北大学读的。对他的绝对服从,每一个焦家人,都会被调教成那样。如果违抗他的命令,会迎来更严厉的惩罚,关小黑屋、罚跪、被踢被踹都是家常便饭,后来也知道避其锋芒了。我小时候和其他兄弟姐妹关系也不好,不太知道其他人怎么度过的。”焦裕寅慢悠悠地说着回忆。
“可你的家长会……怎么能老是让你开天窗。”路芋翻弄出欧姐的心声。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焦裕寅说:“焦家的子女都没人给开家长会,我知道其他人一般会让保姆阿姨去充充场面。对于焦家子女来说,父母位置的缺失算是常态,保姆阿姨很大程度上会像是半个母亲的角色吧。就像欧姐对于二姐焦华常的意义一样。”
路芋捏了捏焦裕寅深陷的眼窝,问:“那照顾你的保姆阿姨呢?”
“我没有。我妈刚过世的时候,有过保姆阿姨来照顾我,不过因为我那时候不太好……保姆阿姨总是换人,十一岁之后,就都是我自己一个人了,我把自己照顾得还算不错。”焦裕寅握住路芋的手,放在嘴边啄了一口。
“不太好?怎么不太好?”路芋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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