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劭带着几个人逃出那破寺庙后,知道自己没有护卫好曹嵩,如果回兖州,一定会被因丧父而愤怒的曹操处罚,甚至很可能会被处死。
应劭不敢回兖州。
应劭晚上趁着一起从破寺庙逃出来的同伴都睡着时,又不声不响扔下同伴,自己一个人逃往河北,准备投靠袁绍。
被应劭扔下几个同伴,在清晨醒来后,发现应劭不见了,也没多想,就回到兖州,向曹操报告在徐州破庙内发生的事情,说张闿反叛陶谦,带着黄巾旧部杀死了曹嵩。
曹操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嘭”的一声!放在桌案上的一堆兵书竹简被震得跳了起来,有几卷竹简散落到了地上。
曹操怒吼道:
“好一个陶谦!竟敢指使部下杀害我父亲!”
那几个回来报告消息的曹嵩随从,有人发现曹操说错了,小声地说道:
“陶谦当时不停喊住手,张闿不听。”
曹操指着那几个,大声吼骂道:
“你们没有保护好我父亲,罪该万死!来人,给我把他们几个拉出去,全砍了!”
守在门外的卫士冲了进来,将那几个人用力拽住,往门外拖出去。
那几个大喊冤枉,说当时寡不敌众,请求饶命。
然而,怒气冲冲的曹操,没有理会他们的喊冤求饶。不一会儿后,外面传来了刀刃破肉削骨、斩断脖子的声音。
曹操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也在场,这两人听爷爷被害的消息,早已经眼中藏着泪水了,两人红着眼眶说道:
“父亲,你下令吧!我带人去踏平徐州!”
“叔父,攻打徐州,为爷爷报仇!”
听到儿子和侄子请求发兵,曹操愤怒的脸色,又转变为悲痛的神情,对
“昂儿、安民,你两人先带人去徐州那破寺庙,务必找到你们爷爷的尸首,带回兖州安葬。攻徐州的事,等全军发丧之后再说。”
曹昂和曹安民领命退出。
曹操当着众谋士和众将的面,大声说道:
“陶谦杀我父亲,我曹操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曹操说完,又扫视了一下众谋臣武将,说道:
“传令全城、全军,披麻戴孝!”
众人领命。
很快,兖州曹操的二十万部下,都开始头戴白巾,在将军们的严令下,无人再敢谈笑,军中的氛围,开始变得沉重哀伤。
兖州各地的官衙,也都挂起了白孝。
兖州上上下下,透着一股哀伤的空气。
此时,曹操次子曹丕,年仅六岁,在曹操州牧府看到谋士程昱路过,拉住了程昱,问道:
“程昱先生,陶谦杀了我爷爷,我父亲怎么还不下令攻打徐州?”
程昱没有回答曹丕,而是问道:
“丕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话,哀兵必胜。”
年幼的曹丕抓了抓脑袋,说道:
“好像,好像听过。”
程昱说道:
“哀兵必胜,说的就是两军对阵,悲愤的一方,就会知耻而勇,师出有名,打起仗来,就会更厉害。你父亲先发丧,让全军戴孝,就是要先让军中上下一心,然后才发动进攻!”
年幼的曹丕听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程昱说道:
“公子,你还年幼,不着急,现在想不明白也没关系,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程昱看到曹丕还在思索,就先走了,离开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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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州牧府。
陶谦和陈宫坐在上首,
陶谦半白的头发,这些日子,又白了很多。陶谦背更佝偻了,脸上的皱纹,也显得更密更深了。
陶谦整个人,看上去又苍老了很多。
看了一下周围的众人,陶谦又连连唉叹了几声,同时,连拍了好几下桌案,说道:
“曹嵩在我徐州被张闿杀死,曹操已经发誓要报仇了,势必来攻徐州,可我徐州兵微将寡,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怪我用人不当,轻信了张闿!唉……”
这时,臧霸带着回到州牧府大堂,向陶谦禀报:
“回州牧,末将一路追击张闿。张闿已经逃到淮南袁术辖区内了,末将只得回来。”
陶谦又拍了拍桌子,叹气说道:
“这下可就更没办法了。我原想将张闿抓回来,交给曹操,好让曹操审问清楚。如今,这办法是行不通了。”
陶谦说完,指了一下座位,示意臧坐下。臧霸坐了下来。
陶谦双眼失去了神色,呆呆地坐在那里。
一会儿后,陶谦说道:
“都怪我!我不能连累徐州。不如,我自缚到兖州请罪,以免徐州百姓再遭战乱之苦。”
陈登站起来,说道:
“陶州牧,曹操想要的,不只是报仇,更是想借这个机会来攻占兼并徐州。现在这个时候,伤心也是没有用的,应当即整顿军队,加强徐州城的防卫,做好防御曹操大军攻击的准备。”
陶谦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得对。巩固城防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赶紧替我多调兵到徐州,粮草多运一些,箭矢多造一些,做好守城的准备。”
这时,糜竺又站了起来,说道:
“陶州牧,单靠徐州的兵力,是难以抵挡曹操军队攻击的。此时,还应向周边的州郡求援!你不是说过吗?袁绍、袁术也想得到徐州,想必他们不会坐视不管。”
陶谦听到糜竺如此说,不停地点头,说道:
“我差点都忘了这事了,对,要派人去求援!立即修书一封,请袁绍袁术出兵来助我守城!”
陈珪站起来,说道:
“陶州牧,不可啊!袁绍袁术都是狼子野心之辈,请他们过来,那就是引狼入室啊!就算是打跑了曹操,徐州城也会被他们占据!”
陶谦说道:
“不请他们来,曹操也会占领徐州,还能有什么办法啊!这个时候,只能这样了。”
陈珪说道:
“袁绍袁术并非贤明仁义之人,就算要请,也是要请仁德之人过来,这样才能救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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