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摞摞奏疏,朱祁镇起身吩咐王振道“所有的奏疏全部做好节略,朝会后归档。”王振点头应是。朱祁镇这才离开向着慈宁宫走去,如今还未亲政,当家做主的仍然是太皇太后。
慈宁宫,朱祁镇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微闭双眼,虽未睁开却开口道“来了?”
朱祁镇轻轻的走上前握住太皇太后的手道“孙儿来了,祖母节哀,切勿哀恸过甚。”
太皇太后微微摇头,指了指旁边的茶壶然后道“老了,见不得孩子就这么走了,终究是哀家想的差了,皇帝你很好,已然有了你父亲的静气。”
朱祁镇则是谦虚道“都是祖母教的好,孙儿还有很多要学。”
太皇太后摇头微笑“小滑头。”说着就要起身,毕竟是年龄已大这一下子尽然没有起来,朱祁镇见状赶紧搀扶着太皇太后的胳膊将其扶了起来,却感到太皇太后的重量有一大部分都在自己的胳膊上压着,心里不由叹息,原来如山岳一般的太皇太后也老了。
太皇太后起身看着女官将茶壶里面的茶水换成了热茶,先是自己沏了一杯,然后道“你是为了麓川的事情来的吧?”说完再次沏了一杯送到了朱祁镇面前,朱祁镇赶紧接过,然后道“祖母英明,这事儿已然事大,总要有个章程的,故此孙儿请祖母拿个主意。”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道“皇帝啊,我是不是错了?我就想过一过安生日子,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非要打生打死的?鞑子也就罢了,那是世仇,可麓川又怎么回事?最后竟还让晟儿替我背了锅,送了性命。”
朱祁镇回道“祖母,不是祖母的问题,麓川也是世仇。”
太皇太后有些诧异“竟有此事?”
朱祁镇点头“有,黔宁王当年的定边之战打的就是他家,而且太祖在黔宁王战胜之后为防麓川再次做大,一口气封了几十个土司,把整个麓川几乎肢解。”
太皇太后闻言再次叹息“
朱祁镇似是早有准备,将杨荣的奏疏和反对开战的奏疏一并递了上去。
不过太皇太后终究是老了,前几日又是大动干戈的去了文渊阁,所以心气有些跟不上,就不耐烦看了,朱祁镇一一的读了,太皇太后微微闭目,然后道“你这孩子,跟着师傅们学习了那么长时间,一篇文章都能读错句读,一共有三处断句,两处通假都出错了,这要是让师傅们知道了岂不要羞愧死?”
朱祁镇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自己的读写习惯终究还是有一些后世的影子在,只能慢慢的改了。
太皇太后到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问道“你是什么章程?”
朱祁镇道“孙儿并不想打这一仗,毕竟若是真的打了九边精锐无法抽调,南边的军队孙儿实在是信不过,孙儿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难。”
太皇太后点了点朱祁镇的脑门儿,然后指着反对出兵的奏疏道“你觉得他这个方法如何?”
朱祁镇回道“有可行性,可是朕却以为不行。”
太皇太后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祁镇,虽说一句话没有说但是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朱祁镇给个理由。
朱祁镇无奈的笑了笑道“因为孙儿这没有黔宁王。”太皇太后听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哀家又何尝不知道云南之事因由何在?”说着就继续点了点这本反对开战的奏疏道“一大堆正确的废话,黔宁王当年不就是在云南且屯且战?如今不也败了?尽是些书生之言。”说罢有些疲累的坐到了躺椅上,太皇太后已经越发的觉得自己身子的虚弱了,加上前几日猛的听到沐晟的消息,一时气急又去了一趟文渊阁,好似一下子就将后面的力气用完了似的,看如今皇帝已然有了健全的思虑,那就放手吧。然后太皇太后再次开口问道“皇帝有什么想法吗?”
朱祁镇想了想道“孙儿不想大打出手。”然后指了指那本奏疏道“也不想用这个方法,或者说此时根本就不是用这个法子的时候,可是孙儿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不马上就到朝会的时间了,孙儿想着那些大臣们总要有个好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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