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勒道:“阁下既然是好朋友,那一切都好说。你刚才问我们为什么起争执,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月奴国的人打伤了我们的人。”
陆风竹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我一时也难分曲直,这样吧,那边有一家茶铺,我请你们两位去喝杯茶,大家边喝边聊。”
哈勒点了点头,陆风竹跟着向不远处的庆泰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便一起走进了茶铺。
因为害怕两边火并伤及自己,茶铺里的老板和伙计早就跑了。
陆风竹道:“王四哥,劳烦你给我们倒三碗茶来吧。”
茶铺里的人虽然不见了,可是茶水却一直煮着,不一会王谷平就端了三碗茶上来。
陆风竹道:“我知道月奴国和高昌国的人都喜欢喝奶茶,可这里毕竟是中原,二位就客随主便,喝了这碗清茶吧。”
两人虽然都是武夫,可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陆风竹这话的意思,忙将茶碗举起喝了一大口。
陆风竹道:“哈勒兄,这位庆泰兄说是你们高昌国的朋友抢了他们的货物,这事可是有的?”
哈勒道:“是有的,可是他们也打伤了我们很多弟兄!”
庆泰道:“你们来抢我们的货物,我们自卫有什么错?你们被打伤完全是咎由自取。”
哈勒冷笑道:“你敢告诉陆捕头你们运的是什么货物吗?”
庆泰一时语塞。
哈勒继续说:“陆捕头,他们私自运来了三车的刀箭!你可以问问这位庆泰兄,他们想做什么?”
陆风竹听了这话吃了一惊,这里可是京城,私自贩运兵器可是大罪!
庆泰道:“陆捕头你莫听他恶人先告状,我们听说最近高昌国派了许多武士来十里坊,而且来的人都带着精良的武器,我们不过是为了自保,是以才运了一点点兵器来。”
哈勒怒道:“一派胡言,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庆泰道:“等我找到证据,恐怕脑袋都搬家了!”
哈勒道:“陆捕头你看到了吧,他无凭无据只会血口喷人!”
庆泰道:“我看是你们这些高昌国的人做贼心虚吧。”
别看这两人都是外国人,说起中国的成语来倒是顺溜的很。
陆风竹喝止两人,道:“庆泰兄,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私自运兵器可是大罪!”
庆泰道:“陆捕头,我们月奴国人个个天生都是武士,刀不离身,这点你们汉家人是清楚的,皇帝特许我们随身携带兵器,以示天朝海纳百川之气度,是以就算我们带些刀箭来也不算违禁!”
王谷平忽然道:“庆泰,皇帝是出于教化万方的考量才允许你们在京城携带兵器,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们可莫要得寸进尺!”
庆泰自知理亏,倒是不敢大声反驳,低声道:“两位,其实我说的很清楚,运些兵器来只是为了防着高昌人,绝不是要做对抗朝廷的事,这一节你们两位可千万不可弄错了!”
他毕竟在京城多年,知道官府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陆风竹道:“庆泰兄,你刚才说你们月奴国的人天生是武士,刀不离身,这点我完全赞同。我看你们是觉得自己的兵器旧了,是以想换新的,对不对啊?”
庆泰以为他在给自己台阶下,赶忙点头,道:“对的,对的。”
陆风竹道:“既然是这样,那三车兵器我就先替你们保管着,你们哪位想换,就带着自己的旧兵器到衙门来换新的,你看如何?”
庆泰这才发现中了陆风竹的套,无奈之下只得道:“全凭陆捕头处置。”
陆风竹又对哈勒说:“哈勒将军,这次毕竟是你们先动手的,打伤了人家多少人,按每人十两银子赔汤药费,你觉得如何?”
哈勒心想官府既然没收了月奴国人的兵器,自己也没必要再纠缠下去,要懂得见好就收,当即笑道:“全听陆捕头吩咐便是。”
陆风竹道:“既然这样,你们让各自的人都散去吧。”
两人走后,王谷平赞道:“陆捕头,姓王的今天可算服了你了。”
陆风竹道:“我不过只是跟他们两个讲了讲道理而已,四哥谬赞了。”
王谷平道:“陆捕头你太过谦了,十里坊汉夷杂处,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将势成水火的两帮人的争斗给解开了,这可是大本事!说句不知上下的话,今天这场面真该让范大人来看看,他整天都是醉醺醺的,每次遇到这种外国人争斗的事情总是躲得远远的,全没半点担当。”
陆风竹不愿意公开评论自己的上司,道:“王四哥,劳烦你在这里处理善后事宜,我还得去趟殓房看看柳姑娘那里有什么发现没有。”
………………………
陆凤竹赶到敛房时柳茗泉正在填写格单,见到他来,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陆风竹不知她为何这么问,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柳茗泉道:“我听说十里坊那边出了大事,你不是赶过去处置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处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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