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道:“还空着,只是多年无人过问已经非常残破,恐怕里头已经积满了灰尘,没法住人。”
陆风竹道:“我们眼下的处境还在乎这些吗,能有个地方住就行了。”
李岩道:“好,你们先过去,等等我让兄弟给你们送吃的和棉被过去。”
陆风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哥,多谢了。”
李岩道:“布告我会晚两天再张贴,不过苍兰镇里认得你的人不少,还是小心为好,你们等我片刻。”说完他转身离开,过了一会他带着长袍和面巾回来,“这是西域胡人的装束,你们暂且换上。”
顾庭月接过面巾后先闻了闻,陆风竹怒道:“你挑什么?立刻给我戴上!”
顾庭月道:“我不要,这里又没人认得我,我为什么要戴面巾。”见陆风竹脸色阴沉,她被他的气势震慑,还是将面巾戴上了,但是长袍她却不愿意穿:“我这身衣服一看就是寻常人,倒是陆捕头你一身皂服走在街上甚是扎眼,的确应该换掉。”
这当口陆风竹没心情再和她掰扯,当即披上长袍,戴上面巾,转身下楼直奔城隍庙而去。
两人进了城隍庙,顾庭月发现这里还挺整洁的,不像刚才李岩说的满地积满了灰尘,看来是有人定期会来打扫。
陆风竹道:“这里比不了你的韵珠楼,将就几天吧。”
顾庭月道:“住在这里你一点都不担心?要知道我们两个现在加起来可值一万五千两银子,你那些兄弟要是出卖我们的话…”
她话音未落,陆风竹挥出一刀,刀锋从她头顶掠过,斩断了一支发簪,顾庭月怒道:“你吓唬谁呢?”
陆风竹沉声道:“我不许你污蔑我的兄弟,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人!大家谁没替兄弟挡过枪、挨过箭?岂会为了银子枉顾情义!”
顾庭月没好气地说:“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风竹道:“你既然是主谋,我当然全听你的。”
顾庭月道:“有意思,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太有意思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说话很好笑?没半点担当的东西,出了事居然让我一个女人来拿主意!”
陆风竹道:“这么说起来,你听我的?”
顾庭月不耐烦道:“听听听,只要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事,让我快点回京城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陆风竹道:“好,先把你身上的首饰都取下来。”
顾庭月一脸疑惑地看着陆风竹。
陆风竹笑道:“刚才李大哥问我是不是要出关逃到西域去,我一想觉得他讲的挺有道理,眼下我们除了往西域跑没别的出路,可是人无论到了哪里都得花钱。”
顾庭月怒道:“你居然想卖了我的首饰当盘缠!”
陆风竹道:“没错,快点把东西取下来吧。”
顾庭月摇了摇头,道:“你妄想!”
陆风竹道:“你别逼我动手,到时候可能就不是取你几件首饰这么简单了。”
顾庭月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眼下两人的处境可说是十分糟糕,她担心陆风竹在这种情况下会兽性大发。
陆风竹见她真的害怕了,哈哈一笑,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紧张个什么劲。再说,真动起手来我也未必就是你的对手。”
顾庭月强笑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昨天晚上自己一招就被制住,令她明白论武功自己绝不是陆风竹的对手。
陆风竹道:“首饰我还是要,你取几件下来吧。”
顾庭月不解:“你要首饰到底有什么用?”
陆风竹道:“我拿去换些银子,不过不是用来当盘缠,而是用来当买路钱。”
………
傍晚时分,陆风竹和顾庭月来到一座猩红色院子前,院子正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胡风堂’三个字。
顾庭月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陆风竹道:“胡风堂是苍兰镇胡人商贾聚集的地方,来这里当然是探听消息。”
顾庭月不解:“探听什么消息?”
陆风竹道:“哈里哥遇刺,我们都亲眼见到巴曲禅师参与其中,可见这次刺杀有胡人参与,刚才你问李大哥哈里哥是死了还是不见了,我也有一样的疑问,我甚至觉得他应该是不见了,你想想那晚的情形,我们看见哈里哥进了那条巷子,可为什么后来会换了人呢?”
顾庭月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哈里哥自己找人刺杀自己然后好趁机逃跑?这也确实说得通,哈里哥是被派来当人质的,以他的身份怎么会甘心长期被软禁呢。”
陆风竹道:“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第三方的势力想要挑拨朝廷和月奴国之间的关系,哈里哥已经遇害,但他的尸首被人藏了起来。”
顾庭月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无道理,可跟我们到这儿来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在这儿找到哈里哥不成。”
陆风竹道:“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件事远没有结束,背后主谋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他把我俩押到苍兰镇来,他自己很可能也来了。”
顾庭月道:“你说的这个人是巴曲吗?”
陆风竹道:“未必他就是主谋,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与胡人一定有莫大的关联。”
两人来到门前,与京城的西番酒楼一样,这里也有一个巨汉在守门,见到两人他将手伸了出来,陆风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他手里,那人一看居然有一百两,他立刻笑道:“欢迎两位贵客,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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