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嵩这番话说完,双方都陷入到沉默中。
过了许久,刘振嵩开口道:“陆捕头,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还盼你能答应。我想见李宝卿一面。”
陆风竹点了点头,第二天他将李宝卿带到了牢中。
刘振嵩见到李宝卿后说:“宝卿,你瘦了。”
李宝卿双眼一红,道:“我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了。”
刘振嵩道:“这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面,所以我想将我的内心话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告诉你。宝卿,我知道你和罗三环没有私情,你和他有私情的传言是我故意找人传出去的。”
李宝卿惊道:“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刘振嵩道:“为了实现我的阴谋,我不惜污蔑自己妻子的清白,我从来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宝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和唐放关在一起吗?”
李宝卿木讷地摇了摇头。
刘振嵩道:“因为我内心阴暗而卑劣的想法。我明明知道你是个守贞洁有妇道的女子,可我心中却总是忍不住怀疑你,所以我把你和唐放关在一起两个月,我想只要你们有一次逾矩的行为,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杀了你。”
这话一出不止李宝卿惊呆了,连一旁的陆风竹都听傻了,他想不到刘振嵩内里的疯狂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刘振嵩继续说道:“宝卿,我很爱你,你知道吗,我曾经有多么渴望我们能生一个孩子,只要有一个孩子我都不会做后来那些疯狂的事。”
李宝卿道:“没能给刘家留后是我的错,是我....”
刘振嵩道:“不,以前我确实把一切都怪到你头上,但我现在明白了,像我这样一个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人老天爷是不会让我有后的,一切是我自己造孽,与你无关。”
李宝卿上前抱住刘振嵩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刘振嵩轻抚她的秀发,道:“宝卿,还有一件事我要交代你,你还记得我在洛阳的别院吗?”
李宝卿点了点头。
刘振嵩道:“从今日起你就搬到那里去住,别回京城,更别回家里。”
李宝卿不解:“许多生意上的事还....”
刘振嵩道:“我太清楚我的那些手下了,他们跟随我多年,早就学会了我的狠毒与狡诈,他们今天可以坑刘星衍,明日就会害你,你懂吗?”
李宝卿道:“我懂,我照你的话做。”
刘振嵩道:“这就好。你这就走吧。”
李宝卿却在犹豫。
刘振嵩道:“陆捕头,还劳烦你送宝卿出去。”
李宝卿还待说什么,却见刘振嵩已经闭上了眼睛。
...............
潜龙卫,诏狱。
陆风竹是第一次进到这间天下闻名的监狱中,这里与想象中完全不同,并不阴森恐怖,阳光能照进来,而且通风还挺不错。
一名潜龙卫引他来到丙字第三号房。
一名赤发老者正在那儿大口地啃着羊腿,他见陆风竹进来,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大笑道:“陆捕头,你怎么来了,来来,快坐下陪我喝一杯。”
陆风竹到桌前坐下,撕了一块肉下来嚼了几下,赞道:“味道真不错,想不到禅师你在牢狱之中还能吃到这样的美味。”
原来这老者居然是巴曲禅师。
巴曲笑道:“贵国待客之诚令人感动。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过的这么好?在你的想象里我此刻应该被打的遍体鳞伤,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才对。”
陆风竹道:“没错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倒要向禅师请教是怎么回事?”
巴曲笑道:“陆捕头,你不会以为只有我高昌国会派细作到贵国吧,其实贵国也一样,派了许多细作去我们国家。我敢肯定现在在我们国家王城的监狱里有一个贵国的细作跟我一样正在大吃大喝呢。”
陆风竹道:“你的意思是两边到时候会交换被抓的细作?”
巴曲道:“陆捕头真的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你算是来对了时候,因为再晚两天我恐怕就不在这里了。”
一想到他这样一个罪行累累的人过几天就要舒舒服服地回国去,从此逍遥法外,陆风竹恨的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因为与军国大事相比,他所要查的案子实在太小太小。
陆风竹道:“禅师,其实我这次来是有几件事想要请教。”
巴曲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一直跟在哈里哥身边的那个蒙面人是谁?”
陆风竹没想到他会提到张铮,当即脸色一变。
巴曲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哈里哥对他信任有加,要是这回我们的事成了,他怕是能做月奴国的左贤王。哈哈,是我啰嗦了,你找我是为了别的事吧。”
陆风竹道:“不错,我想问刘振嵩做的那些事,你知道多少?”
巴曲道:“不算很多,可我都告诉你了,不会给我多加几条罪名吧?”
陆风竹道:“禅师说笑了。”
巴曲道:“你问吧,毕竟这回我算是栽在你手里的,我们胡人的规矩,落败者必须对获胜者唯命是从。”
陆风竹道:“刘振嵩杀那几对才子佳人,都是你的人帮他干的吧?”
巴曲道:“不错。刘振嵩当年到高昌国做生意遇到了麻烦,是我们国王帮他解决的,从此他就和我们做了朋友,这些年来他也确实给了我不少银子。啊,你不要误会,他并不知道我是细作的事,不过我想现在的刘振嵩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们误不误会他了吧。”
“说实话,让我手下身经百战的武士去杀那些柔弱的女子和书生真的是杀鸡用牛刀。不怪陆捕头你一直抓不到凶手,只因你面对的不是普通人。”
陆风竹道:“在花魁大赛前,是你找人撞伤金素娟的吧?”
巴曲道:“没错,她的脚受伤了,但是还要在花魁大赛上舞剑,于是我告诉她只要服用我配置的断神就可以止痛,当然那瓶药里可不止放了断神。”
陆风竹道:“姚蓉初呢?也是你骗她服下毒药的吧?”
巴曲道:“不错,姚蓉初酒量很差,一听到花魁大赛临时改为比赛喝酒她很着急,于是我趁机告诉她只要喝下酒神,就可以做到千杯不醉。当然,我给她的药中可不止放了酒神。”
陆风竹道:“你利用她们获胜心切的心理诱导她们自己服下毒药,可真是歹毒!”
巴曲道:“是她们自己放不下对花魁名头的执念才会上当,尤其是那姚蓉初,金素娟都已经死了,她还执迷不悟,你说这能怪谁?”
陆风竹道:“众目睽睽之下她们是如何服下药物而不被人发现的呢?”
巴曲道:“她们把药藏在戒指里,并用上面镶嵌的宝石为遮挡,要服的时候就拨开宝石,倒一些到手上。”
陆风竹道:“原来如此,她们就和吕宗伯一样把毒藏在戒指当中。禅师,在湘湖之上,是你动手杀了刘秉义吧?他是被人用利物刺穿喉咙死的,那样利物并不是你的禅杖,到底是什么?事后你又将它藏到哪里去了?”
巴曲哈哈一笑,道:“陆捕头,你还是让我保留一些秘密吧。这点请恕我不能奉告。”
陆风竹道:“你帮刘振嵩做这些事真的只是因为他给了你不少钱?前段日子你也在图谋万花楼行刺之事,应该很忙,为何会愿意冒险分心帮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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