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正堂顾庭月就质问杨炳烈:“你为什么要把苏岸舟抓进诏狱?”
杨炳烈解释道:“眼下有四位驸马候选人失踪,他们房中都留下了一幅烧残的九莲圣母像,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四幅画原本是属于苏岸舟的。我们怀疑苏岸舟跟这四人的失踪有关,所以才将他请回来问话。”
顾庭月转头问陆风竹:“是这样吗?你可有查到证据证明这件案子与苏岸舟有关?”
陆风竹道:“据我所知那四人是从九霄楼买到的九莲圣母像。”
顾庭月叫道:“既然是从九霄楼买的,那关苏岸舟什么事?”
杨炳烈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那四幅画是苏岸舟先卖给九霄楼,再由九霄楼卖给那四人的。”
顾庭月道:“你说画是苏岸舟的可有证据。”
杨炳烈取出一幅九莲圣母像,道:“这幅是陈天群房里的画像,你们看左上角,在烛火的照映下能看到九瓣花。”
两人试了一下,果然如此。顾庭月当然清楚九瓣花是苏岸舟独有的标志,凡是经过他手的宝物都会被印上九瓣花。
杨炳烈接着道:“前段时间跟宁川公主墓被盗有关的连环案件已经闹的满城风雨,而今思福公主的驸马候选人又失踪,现在外面什么传言都有,事关皇家颜面,任何可能跟案件有关的人我们都要抓来审问,否则圣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顾庭月冷冷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把苏岸舟抓来,你要是公报私仇,趁机整死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这话十分刺耳,杨炳烈听了却并不生气,他温言道:“我知道你对我和苏岸舟之间的事有很深的误会,我不怪你。我从没想过要为难他,是他自已什么都不肯说,你既然来了就去劝劝他吧。”
说罢他唤来一名手下让顾庭月跟着他去见苏岸舟。
苏岸舟被关在一间青色牢房中,这座牢房的四壁乃是用青砖砌成,按照潜龙卫里的规矩被关在青色牢房中的犯人不会受到任何虐待,一天三顿还有好酒好肉招待。
顾庭月见苏岸舟被关在这里心里的气稍微顺了一些,她走到苏岸舟跟前,冷冷地道:“那四幅画都是你的?”
苏岸舟原本在对着烛火发呆,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待得看清来人是顾庭月他立刻叫道:“月儿你得救我,不然你哥哥我怕是要死在潜龙卫。”
顾庭月已经很不耐烦了:“我问你,那四幅九莲圣母像都是你的?”
苏岸舟点了点头,道:“是我的,我卖给了九霄楼,至于九霄楼又卖给谁我管不着呀。我发誓那四个人失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风竹插话问道:“苏老板,那四幅九莲圣母像你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上回张问陶他们去找你买画时你明明说自已手里只有一幅画像,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卖的吗?”
“这个嘛,”苏岸舟犹豫了,“我后来又去翻了翻旧货,结果发现了其他三幅,我为了多赚点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挨了顾庭月一个巴掌:“我和陆捕头赶到这里来是为了救你,你要是满嘴谎话,死的就是你自已!”
苏岸舟捂住脸道:“是我翻旧货翻出来的呀。”
顾庭月狂怒道:“我再问你一遍,你那些画是从哪里来的?”
苏岸舟道:“我说了你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顾庭月‘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陆风竹却留了下来:“苏老板,你知道眼下的情势吗?如果你还想着包庇什么人,恐怕也未必能如愿,潜龙卫的本事你想必知道。”
苏岸舟道:“我真搞不懂,我不过是卖了几幅画而已,他们为何死咬住我不放,那几人的失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陆风竹道:“我从没见过顾姑娘如此着急,她刚才和杨炳烈争吵时我都吓傻了,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
苏岸舟道:“她担心什么我知道,你回去跟她说,就说我什么亏心事都没做过不怕别人查,还有,别人怕杨炳烈怕潜龙卫,我不怕。我就不信了,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会一点王法都没有!”
这下陆风竹无计可施,只得道:“那你自已保重。”
他从牢房出来,看见几名负责看守的潜龙卫围在顾庭月身旁在听她说话,她一边说几人一边点头。
看到这副场景陆风竹惕然心惊,暗道:想不到她在潜龙卫竟有不小的权力,她来行捕司到底有何目的呢?
顾庭月见他出来,忙问:“姓苏说了吗?那些画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陆风竹摇了摇头。
顾庭月这回罕见的没有责怪陆风竹,她道:“我们回行捕司吧,这里我已经交代过了,苏岸舟应该不至于被下黑手。”
两人回到行捕司时夜已经很深,柳茗泉还在等着,见到两人便问起了苏岸舟的事,顾庭月把经过说了一遍,柳茗泉听后道:“苏老板不愿意说出四幅画的来处,应该是想维护某个人。”
顾庭月骂道:“这个家伙就是这个样子,平日里自私自利,卑鄙龌龊的事没少干,可脑子一抽风的时候就开始扮英雄,我看他能在牢里熬几天。”
柳茗泉道:“我想起了一个人,顾妹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跟踪苏老板去别院,当时我们以为他是金屋藏娇了,结果他是去见他师父古老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位古老先生把画给他的?”
顾庭月叫道:“是呀,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
陆风竹道:“你们那天说是去买胭脂水粉原来是去跟踪苏老板了。”
顾庭月道:“是啊,这就叫阴差阳错,我们这就去别院找古老先生。”
陆风竹本想说现在已经很晚明天再去吧,可看着顾庭月这个兴冲冲的样子,他没敢开口,免得又挨一顿骂。
三人来到十里坊那座别院前,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翻墙进去后将所有屋子都找了一遍,却一个人也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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