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贵妃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从殿后走来,走到一块早已放好的屏风后,陆风竹等人想上前行礼,却听嘉贵妃道:“各位今日是客,不必多礼。”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身旁的宫女连忙给她揉后背。
王嬷嬷道:“贵妃娘娘因为担忧思福公主的事身体不适,得满城风雨,外面都在传这是宁川公主的魂灵在作祟,以至于思福公主得了怪病。我想告诉几位公主殿下身体康健,她只是修行太过刻苦,所以有时难免会有些精神恍惚。”
陆风竹等人均想:她这话前后矛盾,一会说公主‘身体康健’,一会又说‘精神恍惚’,难以自圆其说,看来思福公主的情况不容乐观。
王嬷嬷续道:“宁川公主墓被盗却是实情,为了能给先人一个交代,思福公主打算亲自到姑姑坟前去祭拜,嘉贵妃想请几位同去护送公主殿下,未知几位意下如何?”
金昇立刻答道:“护送姐姐原是我应该做的,何必姑姑专门嘱咐,我义不容辞!”
显然金昇对于当驸马这件事还是很热心的,姑姑姐姐的叫着,无时无刻不在显摆自已与两人的亲戚关系。
王嬷嬷问:“蒙达多殿下,鞠文星殿下,你们两位呢?”
她没问陆风竹看来已经知道他是一定会去的。
眼看着这件事越来越诡异,蒙达多和鞠文星没有了当初的热情,两人内心其实已经萌生了退意,只是现在说要退出未免有失风度,于是两人都应道:“我愿意护送公主殿下。”
王嬷嬷道:“几位盛意拳拳,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均感欣慰。”说罢她来到屏风后面对着嘉贵妃耳语几声,嘉贵妃轻轻地点了点头。
虽然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可陆风竹依旧大感震惊,王嬷嬷只是一个奴婢,却能让主子对她点头,可见她对贵妃的影响有多深。
王嬷嬷道:“贵妃娘娘赐各位每人一柄玉如意。”她话音刚落,四名道姑就端着如意来到四人面前。
金昇喜滋滋地接过如意,然后道:“王嬷嬷,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我听闻往年只有中选驸马者才能获赠玉如意,而今当然还没决定谁是驸马,可是不是说驸马只会在我们四人中选,那失踪的四人已经没有资格了?”
他这话问的很直白,似乎一点也怕别人怀疑他和那四人的失踪有关。
王嬷嬷答道:“没错,那四人今日没能来面见贵妃娘娘,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已经没有参选驸马的资格了,哪怕明日他们就现身,也不能再选。这也许并不公平,可这就是天意。”
金昇听后脸上立刻乐开了花,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确实讨人厌,但倒也说明他是个很直白的人。
这时,屏风后的嘉贵妃挣扎地站了起来,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拜托四位了,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思福长到这么大还从未离开过长生观,头一回出门就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哎,总之拜托你们了。”她说这话时情真意切,令人动容,在这一刻她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而是一个普通的,担忧孩子的母亲。
虽然隔着屏风,但通过她行走时的步态以及说话的声音陆风竹依然能察觉到这位贵妃娘娘的病已经很重了。
嘉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偏殿。
蒙达多上前与王嬷嬷耳语了几句,王嬷嬷道:“好,这就请王子殿下随我来吧。”
金昇立刻上前拦住两人:“王嬷嬷,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引他单独去见公主殿下?”
王嬷嬷怫然不悦:“是,我是要引王子殿下去见公主,不过不是见思福公主,而是见他自已的妹妹西雅公主。”
蒙达多解释道:“小王的妹妹西雅因为得了病所以送来长生观请玉清子国师医治。”
金昇道:“我怕你借口去见妹妹,趁机跑去见公主,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去。”
鞠文星见他如此混赖,出言讥讽道:“怎么,你难道怕自已当不成中原的驸马,所以现在想着去认识草原的公主?”他说这话时语气冷峻,眼神中除了蔑视还混杂着一丝杀意。
这句话同时激怒了金昇和蒙达多,两人对着他怒目而视。
眼看三人就要吵起来,王嬷嬷忙道:“你们想见思福公主,我这就领你们去。此刻大殿正在举行仪式恭迎九莲宝灯,公主殿下也在场,你们想见的话可以过去,但切记不可胡乱出声。”
金晟道:“我这就过去。”
蒙达多却对仪式不感兴趣:“王嬷嬷,请你派人带我去见西雅。”
王嬷嬷笑道:“西雅公主此刻也在大殿参加仪式,她已经正式拜玉清子为师,成了玉师教的信徒。”
这点颇出蒙达多的意料,他问:“那她的病?”
王嬷嬷道:“有国师亲自施法,她的离魂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蒙达多喜道:“真的吗?那我更要去看看她。”
王嬷嬷问陆风竹:“陆捕头你也要去吗?”陆风竹对九莲宝灯十分感兴趣,当即点了点头。
只有鞠文星呆立在那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嬷嬷叫了他几遍他才回过神来:“啊,我想起来自已还有些事要办,今天就不去见公主殿下了,反正过几天我们要一起出行,到时候自然就能见到。”
说完他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陆风竹觉得非常奇怪:驸马候选人谁会不想见公主呢?他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金晟催王嬷嬷快带自已去见公主,三人便由王嬷嬷领着来到了正殿。
一进殿几人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殿中云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
只见殿中央摆着一座莲台,思福公主身穿紫金袍,双手端着九莲宝灯坐在莲台上。
玉清子则手持拂尘绕着莲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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