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玄听了,眼神闪了下,随后哈哈一笑,用折扇点了下她的额,道,
“你可真是多心啊!”
夏亦姝摸了摸被点痛的额,瞪了他一眼道,
“我若不多心,那府里的唾沫星子岂不要淹了我,再说老夫人本就不喜我,我肯定要小心些!”
见她如此直白地将肚里的小心思说了出来,贺明玄心底那点阴云终是散了大半。
再看她时,那眉那眼,无一泛着灵动,不由越看越顺眼。
从前她虽也娇俏,但分寸拿捏得很好,不多说也不少说,相处得很尽兴,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而今日她一改往日模样,屡屡与他顶嘴,虽有些“犯上”,但莫名有些趣味。
“是是是,是该小心些......”,贺明玄笑道,难得竟顺着她。
但过了半晌,他又开口,却问了句意想不到的话。
“不过那日下雨时,你怎么还在路上?还因找避雨地恰巧遇到了文州?”
夏亦姝闻言心一跳,看着他,见他眸光带着好奇,好似真无他意。
可想到那日发现的东西,她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于是来回踌躇间,贺明玄这话得了个空响。
见此,他不由微皱浓眉。
他本是随口一问,不想对面竟如鸦雀闭了声,一丝音响也无,心下便有些不悦。
不过见她面色迟疑,一副要说又不说的模样,心底又有些奇怪。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他用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目光沉静地瞅着她。
见贺明玄面色沉了几分,黑眸也愈加深邃,夏亦姝不敢再踌躇,遂一咬牙,开口道,
“六爷,我那时因在台子边发现了一个东西,走得迟了些,故半道遇上大雨......”
听了这话,贺明玄上扬的指尖一顿,问道,\"什么东西?\"
谁知夏亦姝左右望了望,又趁势瞅了眼窗外,那模样分明是怕有人偷听。
此时屋内只他们两人,五儿递了个伞便早已知趣退了出去,想必正在帘外候着。
所以她这般小心,是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想到这,贺明玄的心不由沉了沉。
见四周似安全,夏亦姝才开始慢慢回忆那日的事。
“中秋家宴那天因老夫人受了惊所以早早散场了,但那时人人都急着往回走,妾见人多便特意等到后头再走,但在等候之时妾在场地无意转了转,却在草地上发现了一截木头......”
木头?
贺明玄眼底划过一道暗光。
夏亦姝未注意贺明玄的表情,继续说道,“妾仔细看了下,发现那截木头就是不小心袭击老夫人的那截......但看着那截木头妾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咽了下口水,接着道,“按理说,用来耍火棍的木头都是选的实心木,这样可以确保牢固性,但那个木头我观察了下,其树心却是松软的,而且里面还有些小的孔洞......”
夏亦姝这话很好理解,本是实心的木头树心却变得松软,说明这里面有人做了手脚。
想到这,贺明玄已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怒。
但随即他又冷静下来,这终究只是她一面的说辞,在见到证物前下结论还尚早。
虽道理是如此,可他内心却越来越相信她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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