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儿,试试这道八宝鸡。”
“孝道为先,第一筷子父亲您先用。”
“这是西域来的葡萄酒,价值连城,今日高兴咱们一块喝。”
“父亲我太感动了,来,我先给您满上。”
服侍二人用膳的其中一位下人秋葵:“......”
从开吃到散席,愣是没找到一点机会下毒。
秋葵愁眉苦脸的跑去青枫院中见安嵩,一脸愧疚的回话:“小公爷,恕小人无能。二公子与老爷同吃同住同行,实在是找不到机会下手啊。”
安嵩俊秀儒雅的脸上泛着阴沉,显得格外骇人:“算他小子运气好,明日宴会的事情准备好了吧?这次断然不能失手,否则...”
秋葵打了个寒噤,立刻说道:“小公爷放心!这次小人一定办好!”
安国公房间内,安韶云已经喝得醺醺然,但心情依旧很高兴:“谦儿,再给爹说说,这些年,你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住在养父养母家中,他们可曾苛待你?”
想到之前苏小桃给他盘过的前后因果,吴·化身绿茶·谦开口道:“父亲,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儿子虽说之前受过一些磨练,但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前的苦日子反倒让儿子的心性得到了提升。”
安国公酒还没醒,听到这话深受感动,点头:“说得是啊,还是我儿有福气。”
吴谦:“......”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本来以为便宜老爹能够继续追问来着,怎么给潘管家海燕和养父母两口子告状的腹稿都打好了,没想到给这么个回复,话好难接啊!
他算是发现了,面对铁直男,委婉阴阳那一套是不顶用的,就得打直球!
吴谦决定说得更为直白:“是啊,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之前养父让我喝的鸡汤里有砒霜,一路入宫还有杀手相伴,但儿子相信他们人品虽差,却不敢害命。这些事情背后一定另有其人。”
安国公大惊失色:“什么?砒霜?杀手?怎么回事,谦儿你仔细说说。”
吴谦挑拣着重要的事情说了,明里暗里表示此事与海燕夫妇俩脱不了干系。
安国公听完以后,方才的酒彻底醒了,脸色铁青。
“谦儿,你受苦了。你放心,爹一定替你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竟敢暗中陷害我安国公府的血脉!”
到底是沙场出生入死、执掌兵权的人,安国公此刻眼中泛起杀意,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就连吴谦都有些被震慑了。
“父亲,倒也不必打草惊蛇,我认为既然有人要害我,定然会出席明日咱们府上的宴席,不如好好观察。”
安韶云点头:“我儿说得有理。那明日我便派军中刀斧手暗中潜伏,若是见到有人异动,摔杯为号——”
吴谦:“......”
“这个倒也不必。”
万一哪个酒蒙子不小心摔了杯子碟子的,场面混乱起来,老银币大哥的人趁乱放冷箭把他带走怎么办?
“父亲,您听我说,如今我在明,敌方在暗,对方定然有防范,而且我才回府,许多人也不熟悉,就算是发现了异常也无计可施,不如您先给我介绍介绍,当前京中重臣们的背景吧。”
安韶云哈哈一笑,豪迈道:“好!谦儿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你既然感兴趣,爹自然没意见。你想从何人开始了解呢?”
吴谦开口:“听闻忠勇侯府也是武将世家,您对他家的情况可熟悉?”
安韶云点头:“自然,咱们两府原本的交情还不错。他家老侯爷和二房的叔叔都与我父亲关系不错,战场上也默契。若不是我看上了你母亲提前定下婚约,两家差点成了姻亲。只可惜——”
说到此处的时候,安韶云直摇头:“老侯爷的子孙都不大成器,如今的忠勇侯能力平平,孙子辈也都不像样,嫡子病歪歪的终日卧病在床,从不出门应酬,也无一官半职。庶子们成日里眠花宿柳,没有半点武将后人的风范,眼下还有秦老夫人掌家一力支撑,看着是金玉满堂,哪天秦老夫人一走,恐要家道中落了。”
嘶...
听着感觉挺弱的啊。
这样的人家,养得起私兵?
吴谦对苏小桃之前给的建议有些怀疑了,顺嘴接茬:“那还好父亲未曾与他家定亲!”
安韶云笑得微微有些苦涩:“一切都是命数。”
吴谦见状不对,及时转移话题:“那您说说,我母亲是怎样的人吧。”
安国公眼中露出追忆的神色,笑容中不自觉泛起柔情:“你娘她呀,当年是个调皮鬼,假小子一般,竟敢女扮男装去青楼吃花酒,还与人争花魁来着...”
说起国公夫人的时候,安国公的话就多了起来。
吴谦原本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渐渐也入了神。
国公夫人父亲只是六品小官,家世并不显赫,唯一的优点是有钱,当年与安国公相配实属高嫁,夏都里背后议论的人并不少。
而且二人刚刚成婚的时候,与大夏接壤的大胤和大英都与大夏有战事,新婚没过多久安国公就上了好几回战场,聚少离多。
连续几年,都是国公夫人一人面对流言蜚语和冷遇,好在夫人生性豁达,对外界这些充耳不闻。
等连打十几场胜仗边陲安定以后,老皇帝体恤,不让安国公再出征,小夫妻俩的日子才算好过些,国公夫人没多久就有了身孕。
安国公乐呵呵的练兵,上朝,日子充满了奔头,本以为一切蒸蒸日上。
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皇上问兵,将安国公从京郊大营召去了宫中,一问就是一天,还热情留了他用晚膳,聊起家中情况,谁承想一回家便是天人永隔。
“爹如今最遗憾的事,便是没能亲眼见到你娘最后一面。”安国公唏嘘不已,眼眶中泛起了晶莹,眼尾发红。
吴谦也听得感动。
但是想着苏小桃的话,还是问道:“儿子听闻,自打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便再也没有续弦,直到如今。”
“可毕竟斯人已逝,这么多年以来,父亲真没再中意过其他的女子?或者在迎娶母亲之前,父亲可曾有过其他的旧情呢?”
身为晚辈,这话问得有些直接,近乎无礼,但是吴谦顾不得这些了,他就想要尽快知道真相。
安国公一向是个说话直接的人,肯回答就是赚到,避而不答他也不亏。
安韶云看了一眼吴谦,奇怪道:“你关心这些作甚?”
吴·绿茶·谦愧疚的低下头,声音中充满了心疼:“父亲见谅,并非是我想要刺探您的私隐,我只是觉得,父亲这么多年形单影只,太过自苦了些,我知道这些全是为了我和哥哥,可我和哥哥也都在意您,不忍看您如此孤单。”
安国公哈哈一笑,拍拍吴谦的肩:“傻小子,你这是操的哪份心,想的太多了!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还找什么人,不找了!有你们哥俩在,爹就是走了也没有牵挂了。”
说着,却又陷入追忆:“以前,爹曾经做过一件对不起你娘的事,那件事情的确不该发生,但爹对你娘的心意绝对是一万个真心!”
吴谦的八卦小雷达瞬间滴滴作响。
啥事儿啊?
展开说说?
唠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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