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汐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朝着那光亮的地方飞奔而去,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突然消散。
“七小姐!”
朱妙看到她,急忙上前把她接住,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心。
江月汐紧紧抱住朱妙,仿佛这一刻,她找到了世界上最安心的依靠。
朱妙轻轻拍着江月汐的背,温柔地安慰她:\"七小姐,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江小姐,我家少爷呢?”
江月汐在听到周信的询问后,微微一怔。她目光穿过人群,只看到了自己的人与纪云淮的保镖们并肩站立,人数不过十人,一目了然。但纪云淮的身影却不见踪影。
一股不安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江月汐急切地开口:“后面有车在追我们,他开车沿着道路把人引开了,周信,你快去救他!”
周信一愣,迅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随后脸色骤变,失声喊道:“江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前方道路正在维修,早已被封锁了吗?”
江月汐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前仿佛被一层黑白雪花覆盖,头脑开始晕眩,身体摇摇欲坠。她口中低喃了一声:“周信,救他……”
“七小姐?”
在朱妙稳稳接住她之前,江月汐的身体已经无力地歪倒,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江月汐从昏迷中缓缓苏醒,已是下午四点。她的思绪尚未完全清晰,有一瞬的迷茫。她起身,目光略显呆滞地聚焦在田新卉的脸上。
“七小姐,您终于醒了?”田新卉的语气中透着释然。
江月汐微微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田新卉见状,连忙走到床边,细心的在她腰后垫上一个柔软的枕头。接着,又将桌上的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到江月汐的手中。
江月汐接过水杯,轻抿一小口,静静地听着田新卉讲述她的身体状况。
“医生说您这是受到惊吓后的应激反应,其实并没有大碍。再加上可能有点着凉,所以有点低烧,只要好好休息一两天,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江月汐握着水杯,依旧没说话。
田新卉补充道:“妙妙和周信还在寻找姓纪的……”
话语还没说完,便敏锐地察觉江月汐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凝视着田新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卉姐,他是不是出事了?”
田新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黎明时分,他们仅发现一辆严重损毁的车辆和旁边大片的血迹,却不见人影。
那条公路是条未完成的断头路,原本计划修建一条绕城高速将其接通,但工程尚未完工,两段路段还没连接。考虑到那几十米的高空,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田新卉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忧虑深埋心底,转而轻声安抚江月汐。
当夕阳的余晖消散在窗台后,朱妙终于归来。
江月汐的眼神满含希冀地看着她,然而朱妙的摇头和沉默如同冷水浇灭了她的希望。
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纪家已经撤回了我们的参与,声称是因为我们,姓纪的才……”
江月汐的心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猛然击中,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
她的双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悲痛,白皙的贝齿紧紧咬住红唇,以防自己发出声音。她在无声地哭泣着,那份痛苦和悲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再晚点的时候,楚宁来了。
她如今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吴行只是告诉她,纪云淮为了救江月汐,生死未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与江月汐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谈论着那些琐碎而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基本都是她在说,江月汐只是偶尔以简短的音节作为回应。
楚宁尽量不去触及她和纪云淮的过往,怕再提及这个人,让她更加的难过。
一直聊到大半夜,江月汐闭着眼,呼吸渐渐平稳。她叹息一声,江月汐总算是睡着了。
楚宁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突然听到身边的人发出微弱的啜泣声,她回头看去,便看到江月汐满脸泪水的样子。
江月汐说:“阿宁,我好难过,我曾经说过‘纪云淮你怎么不去死’,可是,可是为什么,知道他现在音讯全无的时候,我就,我就……”
楚宁温柔地搂着她,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试探:“月月,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江月汐摇摇头。
她的悲伤并非源自情爱,而是对那个为了救她而生死未卜的人的深深愧疚。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冲动和无知,明知邓存志手中沾满了人命,却仍然如飞蛾扑火般盲目地追求所谓的真相和正义。
那一刻的勇气和决心,如今却化作了她心中无法抹去的痛和自责。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他为了保护她,可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她,却成了这一切的导火索。
这种愧疚和痛苦,仿佛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让她无法释怀。
楚宁恍然大悟,江月汐的内疚并非源于他是“纪云淮”,而是有个人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救了她。无论是谁,只要处于相同境地,江月汐都会感到自责。
可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纪云淮”又有几人呢?
当晨曦初露,吴行带着一身清凉的露水静静地踏进了房间。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重地凝视着江月汐,声音带着一种撕裂后的沙哑,低声宣告:“江月汐,纪云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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