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盘着腿,整个坐上了箱子:“千篇一律的街道,感恩着世间万物的城民,虚无缥缈的‘主’,这一切都快把我弄疯了。”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对啊!我还带上了全族过去数个百年收集来的神器和道具,毕竟我在跑路之前,还是全族最优秀的后代呢!”
明白惊讶道:“你这么厉害呢?”
“那是!我的锻造方法是最有效率的!”
“但是好像没看见你有锻打过什么东西。”
贝拉沮丧道:“主要是因为不能,他们肯定有在追查我的锻造炉,也就是这个···”说着拍了拍屁股下的大箱子,“因为这个箱子的运作需要血脉的力量,只要一使用,他们就能顺着逸散的能量追过来。”
明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恨他们吗?”
贝拉果断摇头:“怎么会?他们对我可好了!我从小每一次调皮捣蛋他们都有护着我。”
“那为什么不回去找他们呢?”
“可是,我回去的话就再也出不来了。”
“你不担心他们吗?”
贝拉迟疑道:“还是···有些担心的吧,但是弥赛亚是一座很少死人的城市,医疗救助能力又非常强大,起码在生命上应该是得到了保证的。”
说到这里贝拉一拍胸脯:“再说了,我家可是大家族,弥赛亚的掌上明珠!”
····
弥赛亚主城,摩拉家族府上。
路西法袒露着胸脯,露出了心脏位置的伤疤。
“看见了吗?这个伤口,只有那件兵刃可以造成,孩子。我知道那件兵刃就在你的家中,带来给我好吗?”
格雷姆·摩拉,摩拉家族当代家主,贝拉的父亲。
此时正跪在地上,对着路西法怒目而视,即使两眼被灼出了鲜血,也未曾屈服。
“孩子?你不曾是我主我父,凭什么称我为孩子?”
路西法闪烁着星光的眼睛眨了又眨:“看看你的周围吧,孩子,不要再错下去了,去把兵刃带给我,所有的事就只是一个噩梦,等你醒来,万事如旧。”
格雷姆瞪大了眼,看着自己身周躺了一地的死尸。
那都是他的家人们。
路西法随手一指,将一个木椅变成了王座坐了上去,轻笑道:“忘了你现在可能看不见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边是小珊妮、小威廉、哈兹尔、雷尼尔、亚特、桑迪斯、莱德···这边是沃顿、舒格、泰尔、德洛瑞斯···噢~还有你毕生的挚爱:蒂亚尔夫人。他们都是我迷途的羔羊,不是吗?”
格雷姆眼中的泪水混杂着血液流淌,他握紧了双拳,浑身颤抖:“恶神···我诅咒你···”
路西法带着惊讶的表情站了起来,小步靠近格雷姆,在他耳边轻声道:“继续,再多来点,我喜欢你的谩骂和诅咒。”
格雷姆跪在原地,无力的怒吼。
····
没多久,路西法出来了,身上穿着绣着金丝花边的锦衣,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
门外的教皇带着一帮神父和修女伏地跪倒。
“人间之王。”
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再次出现。
“天使大人。”
“去外面找,那件兵刃就在旧世界,一定要找到它!”
“是。”
整个弥赛亚主城,满是硝烟,遍地尸骨和碎砖瓦砾。
人们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房子里审判骑士们正在杀害孩子的父亲,房子外面,母亲还在带着孩子们祈祷。
黑色的烟雾汇聚在空中,久久不散,路过的飞鸟都远远的避开,像是在躲避什么不祥之物。
路西法轻轻往前踏了一步,瞬间就出现在中心教堂的房顶。
祂展开双翼,缓缓飘起,与身后的十字雕塑重合,祂往后靠在了雕塑上,双手打开贴在了十字的两边,微微睁开眼,嘲弄的看向了下方。
“这个位置也不是这么舒服嘛~”
····
“那你呢?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明白一愣,还是说道:“我是从天京来的。”
贝拉顿时来了兴趣:“诶诶,我听说天京是只出不进的,是真的吗?”
明白暂停了一下动作,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从小就在衫笼山长大,除了师父师兄师姐和门口扫地的大爷之外,什么人都没有见过。”
“那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嗯···很漂亮的地方,大山小溪,我们的道观就在一座大山的山顶。我每天就是练功、给师父他们做早点、砍柴、割草喂牛、晚饭、晚功,日复一日都是这样,但是我感觉挺好的。”
贝拉不可置信的看着明白:“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吗?”
明白露出了微笑:“不觉得啊,师父师兄师姐他们都可有意思了,每天都会有好多有意思的事呢。”
“大师姐比二师兄厉害,所以大师姐天天欺负二师兄,二师兄比我厉害,所以天天欺负我,但是大师姐总是会护着我,所以最受气的总是二师兄。”
“师父比所有人都厉害,所以他平等的欺负所有人,但是老是输棋给门口扫地的大爷。”
“大家平时生活都很开心,从来没有谁真正红过脸,他们偶尔还会拿我打趣,管我叫三师兄。”
贝拉静静的听着,看着脸上露出阳光微笑的明白,逐渐走了神。
明白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回忆:“有一次大师姐叫我偷师父葫芦里的酒,我就去了,只一口我们就全都醉倒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茅房外面,一闻见味道我们就吐了,师父就在旁边抱着手笑。”
说到这里,明白突然停下了,不再说话。
贝拉突然惊醒,小脸微红,问道:“然后呢?”
明白回头露出了苦涩的微笑:“没有然后了。”
贝拉一时语塞,看着明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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