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贾斌转身向炽烨行礼。
“司寇这用酷刑的喜好,多年不改,始终如一啊,你面前坐着的是北冕国正三品官员,还不是罪人,你就敢滥用私刑。”炽烨见到贾斌,脸上的怒气不见了,他微微笑着,却笑里藏刀,笑得贾斌心惊肉跳。
“下臣不敢,只是大王有令,要严查尾矿库溃坝一事。”有了君王复利的圣旨,贾斌在炽烨面前说话的底气都壮了三分。
“尾矿库溃坝,淹了百亩良田,十几个村庄,司寇却在这廷尉司谈笑风生地用私刑,当真是对北冕国忠心赤胆吗?”炽烨说着,又哈哈多笑了两声。
“廷尉司办案,自有廷尉司的法子,世子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贾斌听着炽烨的笑声,看着炽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越发心虚,他想快点把这个案子破了,责任都踢到邓汉炎头上就可以,他也不管炽烨是不是宗室,说起话来也不留情面。更何况,京城都知道,炽烨只是个不得宠的嫡子,这些京官们自然不会将炽烨这个狮岗城世子放在眼里。
“果然是跟我一样的脾性,用刀之人自然是用刀说理,若今日司寇的刀砍不到邓将军,怕日后会砍伤司寇大人自己。”炽烨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贾斌,他的威胁既赤裸裸,又显得不动声色。
“是下臣心急了。”贾斌听明白了炽烨的话,他立刻懂了,若邓汉炎定不了罪,出了廷尉府,他还是虎贲中郎将,日后就是大王面前的红人,到时候有他的苦日子过。凡事留有后路的贾斌自然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不是什么大事,有话好好说,我能与邓将军单独聊几句吗?”炽烨对着贾斌一咧嘴巴笑起来。
“当然可以。”京城都传言,狮岗城炽烨世子素日无正形,不是逛青楼就是喝酒,这一笑,笑得贾斌心里更没底了,贾斌心中纳闷:炽烨世子到底在耍什么诡计。贾斌转身退出去,把守卫也一并撤走了。
“你怎么还不回狮岗城?”邓汉炎刚被用了刑,说话中气不足,他咳嗽了一声,嘴角都是血。
“这是赶我走吗,为了见你,我可是连午饭都没吃。”
“要一起吃牢饭吗?”
“不成体统,好歹我也是狮岗城的世子。昨日还以为你开窍了,今日就进了廷尉司,你也知道是杨轩对吧?”炽烨脸上再也没有玩笑之意。
“除了安国公,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还以为你对安国公生了感情,被王衍咬了后,不及时去处理安国公府的家奴。”在耍嘴皮子的功夫上,炽烨从来不会输给谁。
“大意了,跟安国公比,王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件事上,邓汉炎片面了,杨轩虽总是出尔反尔,又喜用权势施压他人,让人憎恶,但他不会像王衍那样,痛下杀手将人置之死地。
“并无区别,都是些不思为国又唯利是图之人,为人都机诈善变,手上的奴籍给我。”炽烨不是个婆婆麻麻之人,他之所以要唠唠叨叨地说这么多,只想邓汉炎能明白当今京城的形势。
“在成宜手上。成宜都没有找到,你能找到?”
“成宜能靠得住,猪都会上树了。撑住了,被打死了我可就白忙活了。”炽烨冲着邓汉炎一笑。
“那你得卖力点,拿出在狮岗城搜监察司的劲儿。”邓汉炎抿嘴笑了,一笑一口血吐到地上。“廷尉司下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炽烨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这正是昨日他看到的样子,为了让他的朋友不会失去消息,他走到西郊又返回来了。傍晚时,成宜手上的那份逃奴名单,除了死掉的,活着的人全被带到了驿馆,十二人跪在炽烨面前。
“我不喜欢杀人,有一说一。”炽烨坐下后,将赤练刀亮到桌子上。
炽烨等了须臾,跪在地上的十二人,没有一个人吭声,炽烨一抬手,手起刀落,中间的男子应声倒地,血溅了他一脸。
“我不喜欢杀人,可不代表我不杀人。”
“世子饶命。”十一个人齐齐磕头,向炽烨求饶。
“早点求饶,不就不用死了。尾矿库溃坝之事,到底是谁指使的?”
“是安国公,安国公大人指使的。”
“说详细点,这里十一人,我只会留下六人,谁能说明白,谁就活命。”炽烨做事一向干脆利落。
十一个人顿时争先恐后的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一清二楚了,安国公府的管家安排了府上的奴隶去领事林制造骚乱,顺手把尾矿库堤坝给决了。
“彭安人呢?”炽烨转身问培星。
“在驿馆的后厢房。”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