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君大人,就此别过。”铃儿唤了他的封号。
“铃儿……”缘熠喊住了她。“你是我心里最美好的存在,叫我一声缘熠吧。”缘熠的眼圈变红了。
铃儿想起了在南郊,还有武安王府喜宴时,他挡在她身前。“五殿下,铃儿不会再让殿下为难,铃儿会永远记得,殿下为了救我,义无反顾,身负重伤。”
缘熠猛然抬头看着她,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
“缘熠。”铃儿伸出手,轻轻碰了缘熠的脸。
“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没有来由的喜欢。只不过那时候你不喜欢我,现在依然不喜欢我。”
铃儿没有说话,这一刻,铃儿对缘熠充满了感激,在室女殿听到林怀柔那些话时,她觉得她永远都欠着缘熠了,铃儿并不知道,缘熠为了她,手染了多少鲜血。她用沉默代替了回答,缘熠也不需要她回答,她的心,缘熠仿佛一直都能看透,但他还是固执地一厢情愿。
“你要常常想起我,这样会长寿。”
铃儿转身离开了,看着铃儿,缘熠哭了,生平,他第一次懂事后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为了铃儿,他什么都做了,杀了弟弟,杀了他的新婚妻子和妹妹,又杀了他父王,却还是没能保护得了她。当他明白只有王位才能保护她时,他却错失了。
于同一日,靖安君缘遥与怀安君缘熠都踏上回封地的行程。
缘遥带着谢冲和毕月一行人也到了白港渡口,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三个月前,看着滔滔渭河水,辛彦之又想起了阿郭,阿郭总是会脸红地看着他,即使笑,他都是害羞的。
“本王还能回来吗?”
“会的,殿下。”
“归来又有何用,天下变了,辛洛也不在了。”
辛彦之将随身的玉佩丢进了渭河之水中,这是出发前,剑洪给他的,是缘遥的母后留给他的。
一大早,剑洪听到消息后,便来江波殿送别缘遥。对于这次离别,剑洪心头泛起难得的不舍。在江波殿他没有看到永一师父和阿郭,他将辛彦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跟他在会元殿前见到的缘遥一样。辛彦之借口说阿郭和永一师父被派去白港办事了。辛彦之从剑洪看他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不信任,他必须消除剑洪的疑虑,这个时间,他既不能杀了剑洪,又不能让剑洪怀疑他,要想再回到北冕城,救回铃儿,总有用得上剑洪的一日,从昨日剑洪放走他与铃儿时,辛彦之就看到了这一点。
“殿下今日要去端州,再回京,已不知何年何月,此玉佩王后娘娘让下臣交给殿下的,是殿下的外祖母留下的。”
看到玉石,辛彦之仿佛被当头敲了一棒,在他的身上,没有看到龙龟玉石,这是辛彦之的疏忽,那一日,他竟然忘记取走缘遥的玉石。
“今日就要远行端州,本王此行无奈,辛洛昨日去了西南,这柄剑,是本王生辰礼时,父王赐给本王的,本王将它送给舅父,愿舅父安康。”
“下臣不敢受。”剑洪赶紧谢辞道。
“是本王的一片心意,舅父收下便是,离宫四年,母后不在身边,本王亦不曾见过母后,本王有一点儿不明,这太子之位,为何不能是本王来坐?”辛彦之替缘遥问出口。
“王后娘娘说过,大殿下自打出生,就一直被当作储君来养,不懂民众的疾苦,你若成了北冕国的君主,守着的是先王的江山,王后娘娘不想再看到北冕国有奴隶。”
“舅父没有问过本王,怎知本王就不可?”辛彦之今日才知道,这是缘遥被抛弃的理由。可剑洪将军所说的,恰恰是辛彦之想要的。“人人占田,本王想看到百姓的笑,亦想做一个让百姓都笑的王。”
缘熠去往象岗,一路上气氛都是凝重的,今夜是铃儿与炽烨成亲之日,缘熠烧了一晚,烧得脑袋也迷迷糊糊,梦中又出现杀他父王的那个雷雨夜,缘熠被惊醒了。他还没有行冠礼,没有束发,旦看他的脸,他身上有着超出他年纪的沉稳和冷静,一幅老成持重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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