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进入冬月之后,康熙皇帝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断断续续的病了几次之后,康熙的身体十分容易疲惫,总是心神恍惚、步履艰难。他知道自己怕是时日无多了,于是,当他略有所好转就召来张廷玉、隆科多和裕亲王保泰,准备商讨立储一事。
不到最后关头,康熙是不会动立储的心思,在他看来,皇帝和储君是不能并存的。
“天下大权,当统于一人。”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人到了将死之时,似乎能感应得到。如果自己再不安排身后事,只怕自己死后,兄弟萧墙!
“面谕,大行皇帝遗诏……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继皇帝位……”康熙断断续续的把自己的旨意传达到,每说一段都要停下喘息,终于说完了最后几句。
遗诏是用满、蒙、汉三种语言写成,写好后绝密封存,等他大行时,由在场三人共同取出宣读。
写好诏书之后,康熙卸下了心头重担,整个人仿佛都轻松多了。
保泰便问:“可要传雍亲王伴驾?”
康熙摇摇头,说:“祭天更重要,等他祭天回来,再传。”
可是,下午时分,康熙的病情急转直下。
“快传雍王!”
畅春园内,每个人都神色慌张、步履匆匆。
尤其是近身侍奉康熙的几个太监,更是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只因他们知道,皇上的病症已是无力回天!
太医们一直在园子里守候,而此时也只能用参汤吊命,希望能拖到雍亲王回来。
胤禛人在天坛,斋戒沐浴正准备祭天,听到康熙急命,他星夜快马飞奔,终于赶回了畅春园。
等他到达畅春园的时候,老三、老七、老八、老九、老十、十二、十三这几位年长的阿哥们都已经到了。
除了他们,还有张廷玉、隆科多和保泰。
“汗阿玛……”胤禛痛哭扑倒在地,他的内心有些许纷乱,但更多的是真实的心痛难过。
康熙微微抬手,魏珠流着泪,忙道:“雍王,请上前来。”
胤禛膝行至榻前,握住康熙的手,康熙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张廷玉是个可用之才,汉人文臣中,唯他配享太庙。隆科多……其父之爵位,我未曾延用,留给你……你继位后用于施恩。”
“汗阿玛,儿臣……”胤禛哭得不能自已,但内心的纷乱已经平静了下来。
汗阿玛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康熙还想说什么,可只说了几个字:“你的兄弟们……”便瞳孔放大,龙御归天了。
“汗阿玛!”
“皇上!”
呼喊声和哭声夹杂在一起,九阿哥哭的时候还不忘扯了扯老八和老十的袖子,低声说:“赶紧传信让十四回来!”
话音未落,张廷玉就站起身,和隆科多保泰二人相视一眼,朗声道:“现在,宣读大行皇帝遗诏!”
哭声仿佛被人按下了开关,戛然而止。
张廷玉三人拿出密封的匣子,从中取出遗诏开始宣读。
读完遗诏,室内又是一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十三阿哥,他对着胤禛跪下,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皇子也都反应过来,纷纷下跪,唯有九阿哥跌坐在地,喃喃道:“竟然是他,竟是如此!我辈生不如死了!”
更漏声声,沈绛还没有睡着。
雍王府里灯火通明,时不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马蹄声飞快的掠过。
大门开了又关,弘晖小跑而来,告诉沈绛:“九门戒严了!”
沈绛往畅春园的方向看了看,吩咐府中诸人:“守好门户,除非宫中有旨意,否则谁也不能进出!”
“是!”弘晖早已能独当一面,这就去安排。
沈绛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
接下去两天,京城仍是戒严状态。
直到第三日下午,胤禛身边的亲信傅鼐手持书信进了王府,一见到沈绛就跪下磕头,说:“大行皇帝龙御归天,留有遗诏,雍王登基!主子爷进宫去了,不日就要来接主子娘娘,还请主子娘娘预备着。”
沈绛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傅鼐把书信呈上,又磕了一个头,方才退下。
周围的人纷纷跪地,口称:“娘娘万安。”
沈绛先看完胤禛写的手信,信不长,三言两语交代了几句。她把信收起来,望着跪了一地的人,道:“都起来吧!”
又过了两日,康熙的灵柩从畅春园运了回来,停灵乾清宫。
灵堂摆好,沈绛就得进宫哭灵了。
胤禛在灵前称帝,她理应是皇后,不过她还没有正式册封,所以还不算。
哭灵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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