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的丫鬟在门口打着伞等她,她走到雪地里,只见风雪中两个相携的背影,一个鸦青一个大红,光是看背影,就如此登对了。
她静静地看了许久,直看到再也看不到为止。
宫女小声提醒:“侧福晋,快回吧,雪地里冷,当心着凉。”
布木布泰似是问话又似是喃喃自语:“大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嫁给皇太极已经十年了,却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诚然,这个男人在外骁勇善战,建立了不世之功。但对内……他从未对任何女子表现出格外的喜爱,哪怕是和他相濡以沫十多年的人。
可是他对姐姐似乎是不同的,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和语气,她从未在其他时候见过。
她自嘲的笑了笑,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别人给不了的。也有些东西,是给不了别人的。
“回吧!”布木布泰走向自己的院子。
沈绛和皇太极回到院子,葡萄连忙把热好的奶茶和肉干端了上来。
皇太极握着沈绛的手,说:“才走了这么一会儿,你的手就冷了,库房里有不少上好的皮子,回头制几件大氅给你。”
沈绛笑着道谢,坐到火盆前烤火。
皇太极还是那么看着她,沈绛被看得脸红,羞怯的说:“大汗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皇太极抚了抚她的面颊,叹道:“怎么看都看不够,海兰珠,你真是让我爱不释手。”
他长臂一伸,把沈绛揽入怀中。
宫人们渐次退下,房中只有两人相依相偎时的轻语呢喃。
冬季连日大雪,皇太极除了去议政厅,便不再外出。如果他在后宫,就会在沈绛的院子里。为了方便,他干脆把自己的书房搬了过来,
厚重的棉帘隔绝了门外的风雪,沈绛坐在临窗大炕做针线,皇太极则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
两人互不打扰,却又温馨平和。
到了午膳时,皇太极放下奏折,走到沈绛身边。
沈绛在做的是一双拖鞋,虽然她做这些女红信手拈来,但在这里是第一次做,她不能显得太顺利。
皇太极笑道:“这双鞋你做了好几日,怎么还只是一只呢?”
沈绛红着脸道:“这是我为大汗做的第一双鞋,俗话说:熟能生巧。第一双鞋有些费事,做多了就快了嘛!”
皇太极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其实,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我实在舍不得你辛苦。”
沈绛也是柔情蜜意:“我不辛苦,能为大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海兰珠心里很高兴,一点儿也不辛苦。”
皇太极动情的亲了亲她的鬓角,两人手牵手到西次间用膳。
皇太极和所有满人一样,爱吃烤肉,不爱吃蔬菜。但是近来沈绛亲手用菜叶子裹上沾满酱料的烤肉十分美味,皇太极也爱上了这种吃法。
今日不光有烤肉,还有火锅。
沈绛让膳房把牛羊肉都切得极薄,刷几下就捞上来,尝起来格外鲜嫩。
皇太极越来越喜欢这里,不管外面的事多嘈杂,风雪多大,只要进了这个院子,外面的纷纷扰扰都被隔绝了。
若说哲哲和布木布泰么,哲哲会向他汇报后宫琐事,而布木布泰则会和自己讨论政事,让他根本不能完全的放松。
而在海兰珠身边,就像身处世外桃源,他们不像君臣主仆,而是一对儿新婚夫妇。
皇太极第一次在海兰珠身边感受到,他单纯的只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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