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春节,虽然不下雪了,但天气依旧寒冷。
哲哲亲自去了沈绛的院落,沈绛请安之后注意到,哲哲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背上还背了一个药箱。
哲哲坐到炕上,说:“你别多心,我看你开春了也不往外走动,大汗又常说你身子弱。我想着,这总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寻个有经验的老大夫来给你看看。”
她一使眼色,那个老大夫就上前请安,哲哲道:“这是我特意请的汉人大夫,不是我长他族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医术上,还是汉人精通。老大夫,你就给我们侧福晋诊一诊脉吧!”
老大夫拱手:“侧福晋,老朽失礼了。”
沈绛笑了笑说:“既是姑母的好意,海兰珠怎敢不受。”
葡萄上前帮她挽起衣袖,在她手腕下放一个迎枕,让老大夫诊脉。
老大夫搭脉,边诊边问话。比如沈绛平日的饮食起居,可有吃药,经期如何等。
葡萄看了沈绛一眼,沈绛微微颔首,葡萄便一一答来。
老大夫缓缓点头,把脉完之后,向哲哲禀道:“回大妃的话,侧福晋的身子骨原先是极好的,只是前几年有些虚,落了些弱症。老朽开个方子,先吃着,等到天气回暖时,身子也就慢慢养好了。”
哲哲大松了口气,笑着对沈绛说:“你都听到了,你的身子能调理好。”
沈绛浅笑:“多谢姑母。”
老大夫就下去开方子了,哲哲跟沈绛说了几句心里话,她说:“你也别怪姑母心急,咱们家的女人到了这里,就是这个使命。我是没指望了,剩下你和布木布泰,可布木布泰已经连生了三个女儿……大汗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到底不舒坦。如今大汗宠着你,你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得男。”
说罢,哲哲深深地看着沈绛,语重心长的说:“姑母是过来人,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事实。男人的宠爱如过眼云烟,如果你把这份宠爱当成了真爱,受伤的只会是你啊海兰珠。”
沈绛抬起眼眸,认真的盯着哲哲,语气诚挚的说道:“姑母,您的拳拳心意,海兰珠铭感五内。”
她知道哲哲说得对,寻常男人已是如此了,何况是大汗,是帝王!
哲哲以为她听得进自己的劝说了,便欣慰的笑道:“姑母不是逼你做选择,横竖大汗如今正宠你,你做什么都无妨。好了,待会儿煎好了药,你记得按时吃药。”
说完,她就先行离开了。
沈绛送她到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姑侄三人的关系,或许并不像后世猜测的那样简单直白。
傍晚时皇太极回来,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药味儿,他眉头一拧,快步走进房内,正好看到沈绛在喝药。
“海兰珠!”皇太极低呼一声,神色间有些慌乱。“你哪里不适?吃得什么药?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呢?”
沈绛冲他一笑,把药碗放到炕桌上,拉他坐下,安抚道:“大汗别急,我没有生病,这是补药。”
皇太极凝望着她:“真的没有不适吗?你可不能瞒我。”
沈绛的心轻轻一颤,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柔声道:“你啊你啊,看你急得,大冬天的出一头汗。”
皇太极舒了口气,浑身都放松下来,说:“你不知道,只要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略有些风吹草动,我都无比紧张。”他兀自出神,眼神有些迷惑,又道,“说来也怪,我大小战役经历了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从未如此紧张过。”
沈绛依在他身畔,愈发温柔的说:“大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大汗。所以,也请大汗保重身子。”
历史上海兰珠去世的时候皇太极哀毁过度,几天几夜都不吃不喝,几次晕厥难以行动,直言哪怕是自己亲爹死的时候都没这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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