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笼山河,烟云轻荡。
一轮巨大明亮月盘从楼角探出头来。
将那高高立于山巅云境的缥缈阁照耀得明亮闪烁,每一扇红门跟格窗、每一块玉砖跟瓦砾,都在熠熠发光,宛如天上月宫。
放眼望去,一座座山头闪着幽芒,如群星在大地上乱点寒灯。
西南绝地。
地势险恶,人烟稀少。
但也因此造就了景观的一绝。
“咚咚”的敲门声在夜中响起,接着便听到一道女子的娇音,似乎有些放不开。
“道人、丁……公子,蝉儿……过来换茶水。”
“进。”
阁内传出的声音带着一丝粗气,还有一丝不耐烦,这让周蝉儿内心升起一丝好奇的同时,也更小心翼翼起来。
“那蝉儿……进去了。”
无尘绣鞋轻轻踩在垫着软毯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周蝉儿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人,转眸一看,却见优雅屏风后,有两道人影在晃动。
这冷面侍女小脸瞬地一红。
丁公子跟道人不会是在……
似乎是感觉到人已经进来了,屏风后的丁恒开口。
“过来吧,不用拘束。”
他是随意了,然而听到此话的周蝉儿却是身子一颤,芳心如同小鹿乱跳,这冷面侍女咬着唇,攥着玉盘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步伐也开始僵硬起来。
丁恒望向来人。
此刻这冷面侍女已然换回了那一身银白色洁裙,素带系腰,将腰肢衬得盈盈一握的同时,胸脯跟月臀亦挺翘饱满。
只是可惜,那张天生便冰寒的小脸儿此刻收敛了起来,没了那份倔强。
丁恒仔细一看,发现上面还带着一圈不怎么正常的红晕。
“低着头做什么?”
周蝉儿费了很大的劲才抬起头,却发现两人面对面而坐,只是在修炼,不由目色诧异。
丁恒看了一眼她给自己倒的香茶。
“你不会又在茶里下毒吧?”
“蝉儿没有……上次是蝉儿鲁莽了,请丁公子责罚……”
丁恒摆摆手,端起白玉杯便喝了起来,却发现这冷面侍女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你可还有事?”
周蝉儿纠结一番后,娇声说道。
“以前蝉儿对丁公子多有冒犯,还请丁公子原谅……此番丁公子化解了灾劫,对黄山派有恩,黄山派对丁公子感激不尽,蝉儿亦是无以回报,从此以后蝉……蝉儿便是丁公子的人了。”
丁恒听着她这话不像有假,而且她如今也已经知晓了天剑宫的真面目,以及对黄山派所做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再回去。
“此事我们的初衷,并非是要帮你,你不需要如此。”
周蝉儿摇头。
“丁公子可以不在意,但是我们黄山派不能知恩不报。”
丁恒见她如此坚决,不由感到一丝诧异,对这冷面侍女先前蛮横无理的印象又是改变了一分。
“我如今可是人人喊打的邪道,这一点你应该也是知晓的。”
周蝉儿又是摇摇头,顿了一下,启唇清吟,“如果真的要分正邪,那天剑宫所做的事情……蝉儿不明白什么大道理,蝉儿只知道谁对蝉儿有恩,蝉儿便报答谁,从此以后,只要是丁公子吩咐的事情,蝉儿都愿意去做,如果……丁公子不愿意接受蝉儿,蝉儿也会对丁公子心怀感激的。”
这话让丁恒对她都高看了几眼。
“你倒是看得通透,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便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丁恒原本并不打算接受此事,但是想到她原本是天剑宫之人的身份,便是打起了另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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