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印信在此,谢祭酒亲笔所写,国公夫人可要看一眼真假?”
一道醇厚的嗓音传来。
朗朗如山间清风,濯濯如春月新柳的男子,缓缓迈入。
他的容貌生的与顾旬州有五分相似,英挺又俊朗,而眉眼和皮肤,却随了姚思渝,面白如玉,瑰姿艳逸。
他穿着烟蓝锦袍,手里拿着的印信,足够让姚氏看清了。
国子监是上京的高等学府,非世家高门和天赋之才无资格入学。
顾玖瑢区区商贾之子,却以平民之身入了国子监听学,该是多么才华卓著,高雅出众?
姚氏一辈子都没能生出儿子,却不想她最瞧不起的妹妹,生了个这般优秀的儿子!
顾玖瑢走到姚思渝身边,与父亲一起,一左一右的护着她,面对姚氏的嚣张放肆,他们为姚思渝筑起保护的城墙,让姚氏攻不破,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姚氏再跟他们讨钱,没能捞到不说,看到顾玖瑢手中的印信,想到他即将科举入仕,她心口便是一阵窒息。
离开顾家之时,她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灰败和苍白。
姚思渝见她离开,松了一口气,看到儿子提前回来,她也格外的高兴。
只是心头有疑虑,“瑢儿你不是打算科举的时候才回来吗?此前你们父子俩,都担心提前暴露,被国公府给盯上,阻拦了瑢儿入仕,还会连累到颜儿,如今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告诉了姚氏……”
“是我跟父亲商量之后决定的。”
顾玖瑢神色坚定,他看向顾旬州,父子二人的眼神都一样沉稳有力。
顾旬州说,“如今局势变化,咱们也得跟颜儿一起努力了,姜怀渊被贬出京,短时间内无法回京,只怕也抽不出手来对付瑢儿,他在国子监里待着,平安到科举,也未尝不可,而且既要准备跟国公府对抗了,就不能退缩,须全力准备。”
“我也同父亲一样的想法!起初父亲来信,说妹妹回来寻求帮助,要对付国公府,我都不敢相信,可我在外接连听到国公府遭贬斥的消息,仔细分析下来,觉得妹妹当真是厉害的!”
虽为女子,可妹妹在国公府所作所为,隐忍和谋划,都不是寻常女子能够做到的。
他实在敬佩,也实在心疼她,迫不及待的想跟她见上一面。
他更好奇,“妹妹是如何知道身世的?”
顾旬州也不知道,他看向姚思渝。
姚思渝眼底闪过一抹愁色,“她并未对我言明过身世,此前过来,也只称我与你父亲,是姨母姨父,虽然我们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可始终……不敢轻易开口。”
他们怕姜清颜顾虑甚多,也怕轻易开口,伤了彼此之间来之不易的情分。
顾旬州颇为伤感,顾玖瑢却道:“无妨,无论如今妹妹知道与否,总归她与以前不同了,我们只需全力帮助她,共同应对国公府,妹妹是聪慧的女子,我们静静等着与她相认的那天就是。”
“说得对!”
顾旬州突然又被儿子给感动了。
他知道,顾玖瑢跟他一样,都思念女儿,疼爱她。
甚至比他这个父亲更渴望妹妹能早日回家,这么多年,他连姜清颜一面都未曾见到过。
实在遗憾。
姚思渝虽然担忧姜清颜,可有夫君和儿子这般安慰,她想着女儿又是这般的聪慧有谋略,他们只要静待时机,总有一日能阖家团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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