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秦家抬回来的尸体太多,还没进院子,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出来。
顾清颜微微皱眉。
他身边其他三人,都没有异样。
秦时晏悲伤过度如今都失去嗅觉了,孟枕月和傅渊则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习惯了这味道。
孟枕月圆润的眼眸微眨,看出顾清颜的不适,她连忙同傅渊说,“大人,咱们这儿有规定,非涉及案情的人员,最好还是别看跟案情相关的尸体和证物,对吧?”
傅渊点头,“是。”
是个借口,却也是事实规定。
顾清颜呼吸有些急促,却仍想陪着秦时晏。
秦时晏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了一下,“没关系的,你就在这等我,这位仵作大人说的也没错,你现在不适合介入案情。”
“可是你的身子……”
“我还撑得住。”
秦时晏的面容实在太憔悴了,就像薄薄的纸张,风一扬就会碎掉一样。
可他的眼神有了些稳重的样子,也许是要见到他的祖父和父母了,他想振作些,也许还有话要跟他们说。
顾清颜捧着他的手,温声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
秦时晏嗓音低哑。
这一路走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顾清颜却仿佛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
她但愿,他真的会重振精神。
孟枕月带着秦时晏进了停尸房,傅渊指了指垂拱门,“那里是风口,能散去味道,去那等他们吧。”
顾清颜点头,随他过去了。
傅渊离开京城之后,便退回了好友的身份,与她来往,这些年也算得上至交。
因此见她今日与秦时晏携手,他倒是也可以多问一句,“你已经打定主意了,要跟他结亲?”
顾清颜点头,眼神清明,还有对傅渊的坦然,“等他可以离开刺史府,我就带他回顾家,商议婚事。
虽然是重孝,可热孝成婚也是自古有的,婚礼形式不一样罢了,届时,傅大人若得空,也可以来喝一杯酒水。”
“是你的婚礼,傅渊定会送上贺礼,真心祝福。”
傅渊常年冰冷的眼里,难得露出一丝柔情。
顾清颜也接受他的好意,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想起前世他二十四岁便英年早逝,如今命运轮转,他虽伤了,却也已经平安到了二十六岁。
他的婚事也没有着落。
她想起小兔子一样活泼可爱的孟枕月,不由打趣,“这位孟仵作很是难得,小小年纪,便医术高明,她还不畏艰险,敢在你身边当仵作,这般情意,傅大人可是有意回避?”
孟枕月明显是钟情傅渊的,还肯坦然大方的宣之于口。
勇敢另类。
而且她心思通透,方才又帮了她一下,同为女子,她欣赏孟枕月,也不吝啬替她问问傅渊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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