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经》有万字长卷,她便是抄一遍也要抄的好些日不能出门,遑论皇上没说多少遍。
谁知皇上什么时候想起让她停,她才能不抄了?
而且她不能出宫门,皇上也是从来不去后宫任何一个殿里留宿的,便是她也没机会侍寝。
沈音柔想一想,都痛快的浑身舒畅。
她回头看向沈夫人,笑的讨好,“嫂嫂不愧是镇国公嫡女,果真是好手段的,你一来,就压制住顾清颜这个狐狸精了。”
“娘娘慎言。”
沈夫人端雅凝肃,压根不吃她这套奉承。
她甚至厌恶沈音柔,“你哥哥清廉忠直,一辈子都行轨道距,未曾出错,如今因你,水米未进,罚跪祠堂,愧对列祖列宗,事情传到京郊祖父耳中,他还要被祖父责打,你于心何忍?”
她未曾关心过沈云徽一句,还在因顾清颜受罚了洋洋得意。
如此愚昧蠢笨的女人!
来帮她,才是污了她国公嫡女的名分!
可她深爱着沈云徽,十年夫妻情分,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他难过?
沈音柔被她叱骂,面上挂不住,可到底今日是她入宫,皇上看沈家情面,看镇国公府的面子,才处理了这件事。
她不能同沈夫人翻脸,于是她又说了些软话,关心沈云徽的身体,才让沈夫人的脸色没那么难看。
她出宫之前叮嘱沈音柔,“别再跟顾清颜起冲突,她做她的才人,你做你的淑妃,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
这次她是以两家的脸面,强压了顾清颜一头。
可顾清颜不是个受辱不击的性子。
“再有下次,娘娘也不必来求我夫君了,他受不起。”
沈夫人话说的难听,不管沈音柔作何想法,转身就走了。
沈音柔气的脸红,“她一个嫁进沈家的外人,也敢对我颐指气使!我叫哥哥休了她,另娶旁人!”
容祁连忙劝她,“娘娘不可!夫人是镇国公嫡女,若是她都离开大公子了,大公子才是处境艰难了。”
况且他们成婚十年,夫妻恩爱,育有两个聪慧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分离。
沈音柔要挑弄下去,只会连整个沈家,都开始分崩离析。
那岂非让旁人看笑话?
沈音柔懒得理会这些了,只想着顾清颜难受就行。
顾清颜回到琼月宫,宫门上了锁,有侍卫在门外看守着,而青儿也给她拿来了《菩提经》,她落座在书桌前,映着窗外盛开的秋菊,动笔写起来。
王嬷嬷没陪她去衍庆宫,知道她回来便要受罚,连忙赶来关心。
顾清颜倒是安静受罚了,王嬷嬷却急的直跺脚,“入宫两日未曾侍寝,这好不容易见到皇上,竟然是受罚禁足!才人,你这可要如何是好啊?”
待她受罚过去了,与皇上的情意,岂非要消耗光了?
日后的路还怎么走?
“嬷嬷别着急,秋日寒凉,煮些热汤,驱驱寒气吧。”
顾清颜落笔不停,柔声劝道。
她的嗓音似昆山玉碎,泠泠清清的极为好听,也透着一股沉稳的魅力。
王嬷嬷进来的时候是急切的,出去的时候,内心安稳,又不知怎么,没那么急了。
因为她感觉得到。
顾清颜不急。
顾清颜白日里是不急了,晚上没见动静,没有小轿来接她,她就有些着急了。
那一夜拜堂成亲,萧倾澜与她同吃喂饭,还抢走了她画的丹青,她是有些意乱情迷的,总能感觉到他的不一样。
他拿她当妻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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