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氏,“我为此挨了多少耻笑,唾骂?你竟如此待我!你真是猪狗不如!既然你对我无情,就休怪我对你无意了!当今世上,可有一个比我更想将你千刀万剐之人!”
石渠阁
凌安难得空闲,她站在长廊之下,眺望寿春的方向。
这是她再一次从石渠阁内,无功而返。
关于孤城的有关记载,都已被十五年前的那把大火,给烧得一干二净。
而她最终也只能查到“彭坤”、“邓显”两个名字为止。
可是彭坤已死,邓显也在雍王叛变之后,杳无信讯,现在当真是没了头绪。
这个世上,除了霍君华和凌安,两个人证之外,似乎早已没有任何物证能够佐证凌益的犯罪事实。
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微弱了。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弥补过失,给兄长一条退路吗?
“昭昭--”
袁慎步履轻浅的行至凌安的身侧,若非他有意出声,恐怕凌安许久都不会察觉到有人来了。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
【注析:太阳升起在东方,有位姑娘真漂亮,进我家门在我房。】
袁慎如此一脸正经的开着玩笑,倒叫凌安一瞬间,忘却了惆怅,掩唇轻笑出声来。
袁慎见凌安一扫愁眉,也笑着看向她。
“我在背文章呢,你笑什么?”
“自是在笑你的文章。堂堂廷尉府侍郎大人,不背律例,背此何如?”
“自是想讨我家新妇欢喜。”
“什么时候学会这般油嘴滑舌”,凌安嗔怪。
“二位一一”
三皇子缓步而至,脸上虽泛着浅笑,但笑意并未达到眼底,“当真是好兴致。袁侍郎让我久候于此。原来你所言入宫有重要之事————是与凌女公子有关。”
他向来不会给任何人面子,因此番言辞多有讥讽。
三皇子这样说,凌安和袁慎也是知道原宥。
无非就是三皇子求贤若渴,而新晋侍郎袁慎,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因此他们并未在意。
凌安,“殿下,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二。不知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既然袁侍郎与凌女公子熟稔,便不用避讳。”
凌安先是看了看袁慎,又看了看三皇子,这两位都是严守律法严明之人。
如若真的找不到一丝凌益的罪证,那么自己想要为孤城里的人申冤,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如若状告生父,应当刑罚何如?”
听到这话,三皇子和袁慎的眉头,皆是微乎其微的皱起一瞬,而后才平下。
三皇子,“状告生父,乃是大不孝,亦是大不敬。父若无道,子虽明理上告,但终究有违伦理孝道。”
凌安犹豫片刻,又接着言道,“须得滚上钉板,以此明志,廷尉府才能接下诉状,对吧?”
【滚钉板:封建时期,平民越级告官是要滚钉板,是给有极大冤屈的人一个申诉的机会。】
三皇子,“是。但——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天下初定二十余年,从无子告父一案。”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弑兄之仇,屠城之恨。
三皇子只是有些疑问,但也没想多,“凌安,你问这个作甚?”
“不过寻常一问。不必多想,我只是对律法提出疑问罢了。”
三皇子看了一眼凌安身后不远处的石渠阁。
“你又来借阅?也不知你寻常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