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突然出现,当即侧身移步,替凌安隔绝邓显那急红了眼的视线。
他能够感觉到被护在身后的凌安,那心惊胆战的情绪。
故而,袁慎那揣摩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紧攥着仍然因凌安而起暴躁的邓显。
诚然,邓显方才那般疯魔,凌安是被吓得失语了。
现在仍然能够听到邓显那于绑住铁链的挣扎。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挣脱铁链,就能再杀凌安一次。
死?自己与他见过?难道记忆中的一些细枝末节自己还未想起,凌安满腹疑惑。
难道十五年前的孤城一案,还有什么隐情。
凌安虽因畏惧而紧紧攥着衣袖,但她知道自己却不能因此后退。
她佯装镇静的从袁慎身后走出,“对,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你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你死了!”
邓显于铁链挣扎着的幅度越来越大,“你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凌安见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就壮着胆子向前走一步,“那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邓显见凌安靠近,猛地闭上眼睛,回避着。
“我……是谁?又是谁……要杀我?”
“你别过来!你别……”
邓显的声音再一次戛然而止,并且他的头无力垂了下去。
袁慎赶紧去探查他的鼻息。
“没事儿,只是昏过去了。”
邓显经过了一夜的刑罚,身体早已是损伤不堪。
如今被凌安一吓,身心俱疲,急火攻心之下,昏迷,亦是在所难免的。
“昭昭,今日你太过鲁莽,若奉命将罪臣带回廷尉府之人不是我,你又当何自处?”
凌安知道此次行为确实欠缺,不过邓显是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自己怎会错过!
可现在事情很明显,邓显是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如果这次放过机会,孤城之事不知又要过多久才能重见光日。
思及至此,凌安轻敛眉梢,收起一切情绪。
“阿慎,我知这么做的让你担心了,不过这是难得的机会,你也听到了,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保证就走。”
袁慎沉默了片刻,他知此事对你有多重要,但他也知此行为对你百害无一利。
“一炷香,多一刻都不行。”
“好。”
凌安向前撩开邓显右颈侧发,探了探他的颈边脉象。
然后从方才带来的药匣子里,取出两根银针,轻轻刺入他的百会、风池二穴。
不过一瞬,邓显的指尖轻颤。
邓显闷哼一声,骤然抬起头,大口喘着粗气,额角密布浓汗,似是从一场噩梦之中惊醒。
而凌安为避免邓显再被自己吓到,早在他将醒之前,便站到了袁慎的身后,这次换他来审。
见邓显已醒,袁慎就行使廷尉府侍郎的权力,所以他不只要问十五年前还要问近日寿春谋逆一案。
“仲忠,你再怎么嘴硬,拒不认罪,都是徒劳的。”
邓显之所以会杳无音信,是因为他毁了容,换了名,并在凌益的帮助下又参了军,立下了赫赫战功。
“与其整日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暗牢里,不如早日招供。你举兵谋反,已铸大错。如今拒不配合,难道当真想株连九族不成?”
九族其实他早已成了孤家寡人,见过他的人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被那个人杀了。
邓显不屑,还是以沉默应对。
可突然,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