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兰说的还是她在玖陇农化二车间上班时的事情。当初,她一心想从夜班调成长白班,二车间主任孙根富于是利用芝麻粒大的权力,居然索要她的身子。
孙根富把潘小兰带到秦冲租的华泰小区的那套一室一卫,借秦冲床用,那时,潘小兰侧身进屋时那种怯怯的眼神,擦伤了秦冲的眼睛,确实到现在秦冲都无法忘记。
秦冲第一次对潘小兰产生深刻的印象,也就是来于对她的深深同情,甭管随后的因怜生爱又是如何进行的。
听到潘小兰提起那件事,秦冲这才看见这个女人心灵世界真实的悲伤,忽而恍然大悟,发现这个女人为什么变了好多,原来她往这里去想了。
秦冲说道:“别说这话,小兰,那一次,我知道你很无奈,其实,那时我应该好好保护你的,错误的一方是我。”
潘小兰苦苦一笑,“我跟他在谈交易,跟你没有关系的。”
黑暗中,能听到她泪水滚落的声音,秦冲听到以后十分伤悲。
接着,又听她说道:“不管怎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是在你的眼皮底下,一个我非常在乎的男人的眼皮底下,任何人都可以原谅我,可我无法原谅自己。”
“这就是你不愿意理我的原因吗,说真的,感觉你变了,变得让我有些不认识,好像不是和我一起在二车间水剂工段共事的那个潘小兰了,这让我很难受,真的,小兰。”秦冲恼巴巴地说道。
潘小兰苦笑道:“时间在变,年龄在变,只能说,我们变得慢慢懂事了。”
“那你说说看,你,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其他男人了?”
为情所困的秦冲忽然丧失了理智,心里想说的话,在这个时候,也就不吐不快,想要一个答案。
潘小兰摇了摇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能遇到一个值得我去爱的男人,这说明老天待我不薄,纵然再苦再累,想到老天给我的这个好,我就感觉所有苦难自己都能扛过去。
只是,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得得到他,特别是感觉自己配不上他的时候,心里更不能没有数,不能去恶心他,你说,对吧?”
秦冲一直在替潘小兰难过着,听她这话,这时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别这样说好吗,小兰,我不在乎的。”
“可我在乎!如果我是黄花大姑娘,我肯定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毫不保留,一万个乐意,可是,非得事与愿违,我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又被另一个渣男糟蹋过,我真的不想玷污你秦冲,你要是真的想,摸几下就可以了,但是,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做的。”
秦冲止不住心里一僵。
他知道,没有潘小兰亲口同意,无论他对潘小兰多么喜欢,他都不能出格,否则,那就是伤她。
“我听你的,小兰。”
声音极度压抑,滚烫的岩浆,更是让他满脸痛苦。
凭靠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觉,黑暗中,潘小兰触到了秦冲这时的伤悲。
她的心里忽然一软,就在秦冲来吻她的泪花,她却幽幽地说道:“你为什么非得听我的呢,我又不是你的老婆。”
软软糯糯,真也柔情似水。
捅破了心里那层窗户纸,潘小兰似乎放开了,就好比原始森林里的一个最美丽的寻找,感觉快要爆炸的时候,与她想要的男人惊奇地遇见。
外边的雨猛烈地拍打着窗户玻璃,很久以后,屋里终于静了下来,秦冲的烧在慢慢退去。
枕着秦冲结实的胳臂,潘小兰扑闪着乌溜溜的眼睛在黑暗里找寻着什么,一边,细心聆听大自然的乐章。
秦冲却是意犹未尽,抚摩着香汗柔滑的质感,这个让他为之牵挂无数次的可怜女人,小心轻触,激动里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记住了秦冲,我俩只能这么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黑暗里,就听潘小兰幽幽的说道。
秦冲不解,“为什么不来,你后悔了?”
潘小兰侧过身,把秦冲的胳膊拉了过来,抬颈枕了上去,好像感觉不舒坦,她又往秦冲靠了靠。
“我不后悔。没有你,那次煤烟中毒我就该走了,我的命是你给的,所以我给你一次也正常,我也愿意,可是我不想彼此都陷进去,因为范开宝,你白白损失三万块钱,这事我一直记着,我也说过了,这钱以后由我来还。”
潘小兰喃喃而道。
秦冲用力一紧,牢牢的把潘小兰搂着,好像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似的,这时说道:“你别说这话好吗小兰,我还准备给你和宝丫办个首付买套房子呢,你就好好赚钱等着还房贷吧,可别给我。”
“你有这片心,我谢你秦冲,可是,我真的不能拖累你,真的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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