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婆母急着要训儿子,老太太都没留早饭,鹿瑶饿得肚子咕咕叫。回了院子,水仙才急急忙忙去厨房拿早膳。
鹿瑶端起白釉海棠花瓷碗用膳时,被训了一通的盛彧正被二夫人罚去小佛堂里抄经文了。
“鹿瑶是个多好的孩子啊,你没陪着她一道来请安,她一句话都没说你的不是。”
“你个臭小子平时浑一些,怎么大婚了都不知道收敛,新婚当夜竟然敢宿到百花汀去,我看你是太久没被你爹揍了!竟然放瑶儿一个人独守空房,这是你做世子的该有的礼义廉耻么!”
“瑶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愣是一声不吭,你竟然还大庭广众之下凶她。你父亲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你既然娶了她就要给她正妻该有的体面,她是我们侯府八抬大轿迎回来的世子夫人,谁能不给她侯府世子夫人的尊敬,我头一个要处置了他!”
“要不了多久,你父亲也要归京述职了,你要是不改这性子,到时候母亲也不会救你。”
回想母亲句句维护那假面女人的话,盛彧手指痒得不行,恨不得亲手撕了鹿瑶的假面,让母亲见一见那女人的真面目。
让母亲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跟她一样,不争不抢,逆来顺受,毫无心机的。
可他暂时没证据。
可怜盛彧饿着肚子跪在案前抄经文,用过早膳的鹿瑶却得到了老太太和婆母各自差人送来的一份礼。
鹿瑶知道,这算是为世子昨晚无规矩行为的赔偿。
一套点翠嵌红宝石的头面和一匹素色的寒玉天蚕云锦。
泛着润白光泽的寒玉天蚕云锦在阳光下如一片银冰,流光溢彩,好看极了。
“小姐,这匹料子应该很贵吧,我都不敢上手去摸,就怕被我的糙手给摸勾丝了。”水仙稀奇地围着寒玉天蚕云锦看个不停。
“这料子只有西域才有,京中的衣料铺子里都没见过这么贵重的料子,估计都是直接贵族高门里去的。”
触手冰凉,鹿瑶点了点料子,“收起来,等夏天时做成里衣穿。”
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婆母大方。鹿瑶决定她要抱好婆母这根粗大腿。
公公长年戍守边疆,这些年来与外族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争,得到的好东西肯定不少。
嘻嘻,最后还不是都便宜她这个很快就会守寡的儿媳妇么。
饿着肚子抄了一上午的盛彧连口午膳都没有的就被母亲赶走,“我已经吩咐厨房那边了,你的膳食都送去了涵桐院。如果不能取得瑶儿的原谅,下午继续来陪母亲抄写佛经!”
盛彧已经好些年没有被母亲罚抄了,没想到都成家了,还能落得个抄经文的惩罚。
面色不善地去了涵桐院,却见他的新夫人已经在用午膳了,没有等他。
见到他来,鹿瑶也只抬了抬眼皮,“咦,世子找妾身是有事么,我还没用完午膳呢。”
盛彧一撩衣袍坐下,瞧了一眼正给鹿瑶布菜的春兰,瞪向木头似的傻站着的水仙,“没眼力见的东西,还不快给本世子添双碗筷!”
水仙被吼得一哆嗦,但还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的主子。鹿瑶点点头,水仙这才屁颠屁颠地去给盛彧拿了碗筷。
一股荒诞之感油然而生,明明是自己熟悉的屋子,如今多了一对不听话的主仆,他反而像是外来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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