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察必失脸色铁青,他当然明白契丹与燕国的差距。
如今秦国打败燕国恐怕实力只会比燕国更强,但他却还心存侥幸。
只要趁着钟荣初到平州立足未稳之际将其击败,占据昌黎、玄菟、辽东三郡,再利用三郡各县的物资装备契丹骑兵,同时招兵买马,兼备燕北诸部,契丹便能迅速发展壮大。
即使六千前锋惨败,他手下依旧还有一万九千人,亡命一搏,胜负犹未可知。
察必失看了弟弟察必丢一眼,缓缓抽出鞘里的弯刀。
“儿郎们,往日燕国对我们契丹极尽苛刻,每年皆要献上马匹牛羊。”
“如今燕国亡了却又来一个秦国,他们比鲜卑人更狠,张口就要十万头羊,还让我将你们的妻女送去辽东供他们玩弄,你们答应吗?”虽然是谎言,但察必失信誓旦旦。
契丹举族皆呼:“不答应!”
“那就跟我去踏平这股秦军,然后再夺取平州,告诉那些中原来的人,我们契丹不是好欺负的……杀!”
“杀!”
震天狂吼之下,契丹军犹如大江溃堤,朝昭武军阵水泄而去。
近两万匹战马踩踏地面,威势之骇人仿佛地动山摇。
纵然察必丢并不赞成与秦国为敌,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他在马上对察必失说道:“大哥,让弟率领两千骑兵攻击敌军侧后,即便不能打破车阵也能牵制他们。”
察必失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你率我们悉万丹部三千族兵过去,我若不幸战死,你就去漠北投靠柔然人。”
察必丢双眼泛红,再未多说什么只对着身后骑兵一招手,立刻便有三千人跟随他朝昭武军左翼驰去。
见族弟率着本部驰出,察必失紧握弯刀眼睛看如乌龟一般的昭武军前阵。
“草原上也有一种陆龟,其壳虽硬但只要用尖刀猛击一点,数次下来亦能碎其防御。”
他加快马速狠狠撞向前阵的武刚车,车上锋利的长矛将跨下战马刺的头破血流横死当场,但察必失却在马匹与长矛接触时直接越向了武刚车的车与上。
两柄刀刃瞬间向他刺来,避开致命一击再用身体硬扛了一刀,弯刀狠狠挥出在一人的脖颈上撩起一道血泉。
另外一名少年显然有些慌了,手里的刀软了几分力道,被他抓住机会劈飞了头颅。
但随他冲来的许多骑兵却受阻于车阵,能越过阵者寥寥无几,武刚车前的锋矢与洞眼中不时刺出的长矛正不断收割着族人的生命。
首领亲自上阵冲杀,契丹人受到鼓舞,纵然尸陈满地,他们仍前赴后继的撞向武刚车。
木制的车辆承受能力终究有限,居中的一辆马车轰然破碎。
“不要停,继续冲!”
察必失就如狂怒的野牛,凭着他粗壮的身体,在武刚车后连杀数人。他手舞足蹈,连连狂吼着让手下的儿郎向前阵发起亡命冲杀。
坚不可摧的前阵开始松动,并非严谨工艺制造出来的武刚车已损十余,昭武军前阵一道豁口正在生成。
中军令旗连连挥舞,鼓点之声骤然变幻。豁口后方的士兵开始向左右散开,似乎在契丹人的猛烈冲击下终于胆寒。
察必失跳上一匹战马,滴着血珠的弯刀直指中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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