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荣的话打断了江望的思路,见其有召,江望应了一声立刻上前。
“诶!卑职在。敢问都督有何吩咐?”
“麻烦江先生带人去统计一下此战缴获与各营军功。”
“是,卑职这就去。”
挥手叫来两名信兵,钟荣道:“传令,我军打扫战场后就地扎营,休整一夜,明日进军燕北平原。”
“都督,此处离县城不远,今日大胜当犒劳一番,下官请求回县衙搬些酒肉饼子过来,以供将士们吃喝。”
这点公孙止倒是很上道,看来是个做后勤的材料。钟荣点了点头:“也无不可,便麻烦公孙县令了。”
“岂敢!只是下官想去县里告知乡亲们,短期之内我们再不用害怕契丹人的威胁了。”
挥手将公孙止赶走,钟荣带着一队亲卫走下将台。
士兵收拾战利品的喧哗与伤兵的呻吟,让已经停息刀兵的战场依旧嘈杂。伤重难治的敌人索性一刀杀了,还能试着尝试救治的便抬去另置的小营地中,这里是双方伤者修养的地方,戒备森严。
“早给你讲过了,包扎伤口时,还要用热水清洗一遍。”
军医老贺难得如此忙碌,本是天寒地冻他却鼻尖冒汗,一百名医护营的少年学徒也是笨手笨脚,时而就会招致他的几句骂声。
有伤兵趁着机会偷喝清洗伤口的烈酒,同样是一顿臭骂。
老贺愤怒的夺过酒瓶,快要入土的人了却能对着战场厮杀惯了的汉子们颐指气使,偏偏还发作不得,只能讪笑着赔不是。
中军帐中,各置小案,案上有酒有肉,还有在大火盆上烘烤加热的胡饼。校尉及以上军官与斛律争、公孙止、冯靖等人对席而坐。
文书江望正向钟荣汇报此战的缴获。
“此战共缴获战马六千四百余匹,其中有两千伤马。”
“死马呢?”
“粗略计算,死马应在五千上下。”
钟荣微一思索。“如此说来,契丹部有万两千之众逃走?”
江望点头同意:“卑职与几名军中法吏也是如此计算。”
见钟荣没有说话,江望继续言道:“此战,各营从死者身上搜来的金银器物,只有万贯之财,其中应有士兵藏私。”
“故而,卑职请求以法吏在各营士卒中筛查一遍。”
“罢了!”
钟荣摆手:“从古至今,军中私藏战利品之事屡见不鲜。何况,水至清则无鱼,这些人出来是为劫掠,身上自然不会带多少钱财,只要不太过分可以容忍。”
似乎想起了什么江望捋了捋自己的鼠须。“另有契丹与诸部铁器数千斤,皮具亦然。”
“皮具与铁器皆装车,等此战过后运至襄平,届时可回炉重炼制作铠甲军械,此事便交由你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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