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黑虎大人放心,小女子的武馆可不会勾结什么土匪,陷害什么良家,是本本分分教授武艺的地方。”
女子伸手把玩着额前垂落的一缕秀发,似是回忆着什么似的说道。
“那就好,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毕竟年龄也不小了,不打算嫁人吗?”
赵稳像是关心亲戚家的妹妹似的,张口问道,只不过下意识绷紧的身体透露了心里的紧张,不过窗前的女子显然没有揭穿男人的打算。
“没想法了,在等两年勒令能挑大梁了,我就找个道观出家去了。”女的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看着赵海。
“打算去哪个道馆,能不能带我一个,这镇狱司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赵海仿佛抱怨着什么说道。
“我要去的沧海观可是个女观,不收男弟子的,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女的的声音有着几分失落。
“勒月华,你喜欢吃甜的,但是道观很清苦的。”赵海仿佛要拿这个理由劝女子赶紧打断去道观的想法。
勒月华斜靠在窗沿上,目光从赵海身上移了开来,看着天上清冷的明月,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说道:“海哥哥,时间总会改变一个人的,曾经喜欢吃甜的人也已经习惯了吃苦。”
男子心中一痛,嘴里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曾几何时,自己许诺过眼前女子海誓山盟,说一辈子把她护在身后,说不让她吃一点苦,但却亲手撕碎了女子的幸福生活。
“不聊我了,海哥哥以后打算怎么办,你可是这一代赵家嫡长子,这么耽误下去真的好吗,伯父应该着急了吧。”
女子伸出右手,挡在眼前,把月光挡在手外,把泪水挡在手中,但语气依然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我刚刚去了护国寺,深感佛法精深,差点就被圆慧那老秃驴度化了,虽然坚持住了本心,但是也对世俗间的情爱没有了想法,怕是要让家里人失望了,不过好在我家人丁兴旺,也不差我这一个。”
赵海也抬头看向了月亮,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一听就知道是胡扯,但是勒月华知道男人是认真的。
最后透过指缝看了男子一眼,勒月华关上了窗户,把月光关在了窗外,也把那个时常出现在梦中的男子关在了窗外,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但是那是骗人的,已经刻在心上的东西只会随着时间长进心里,一辈子也抹不去。
赵海看着关上的窗户,眼神也暗淡了下来,那一年青年豪情,单刀入西北,斩杀了勾结土匪,为祸一方的天刀武馆掌门人勒涛,在江湖中闯出了侠名,却也斩断了自己身上的姻缘。
如果时间倒转,赵海还会不会挥出那一刀,对所有人赵海都是那个回答,除暴安良,我辈本分,但是真的让赵海再选一次,赵海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
眼神逐渐空洞,汹涌的寂静涌来,把探出头呼吸了口新鲜空气的青年再次打回海底,青年一身好本领,却任由自己陷入孤独之中。
春风园中,韩微微看着眼前的黑色液体发呆,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犹豫了好久,韩微微还是咬牙喝了下去,因为程慕白说只要按时把药喝了,昨晚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浓重的苦味让韩微微小脸都有点扭曲,邱茹荷已经去了南郊,贴身丫鬟就剩下一个李宣竹,此时看着韩微微喝下了药,这才点了点头。
“竹子,你老实说,上次我把药倒掉是不是你给程慕白报的信。”韩微微怀疑的看着李宣竹,一脸的你要是说是,老娘就和你拼了的神情。
“荷花报的信,你是在怀疑我们李家的药膏吗?认为我靠药膏治不好你,还要去让你喝什么草药?过来把衣服脱了,换药了。”李宣竹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韩微微乖巧的走了过去,在李宣竹的帮忙下把镇狱司的官服脱了,把药膏刮下来,重新换上新的。
“竹子,我想沐浴。”韩微微一撇嘴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你别睡着了,程慕白说了今天要带你出去。”
韩微微摆了摆手,但是李宣竹看那已经有点小鸡啄米的头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的走了出去。
等韩微微在李宣竹的伺候下洗了个舒舒服服的花瓣浴,穿上一身内里白衣外边青色襦裙的衣物,头发紧用一根簪子盘起,韩微微的气质再次一变,成了饱读诗书的才女模样。
程慕白这时也来到了春风园,依然是那身熟悉的青色蟒袍,韩微微很好奇这样的蟒袍程慕白有几件。
离开宣武王府,坐上马车,韩微微就开始犯困,竹子今天倒是没有跟来,留在了春风园,至于今天去哪,韩微微其实也挺好奇的。
竹子不在,韩微微就没真端什么才女架子,直接往程慕白身上一靠,睡觉!至于去哪,睡醒应该就知道了。
在这件事上,程慕白显然是什么宠韩微微的,从来没有说什么。
至于昨晚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再提什么,韩微微依然扮演着顾玉梅的角色,程慕白也好像也没了昨天的怒气,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韩微微被程慕白摇醒的时候,出了车厢就看到了熟悉的镇狱司的大门,韩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程慕白,有些不解。
“我并不反对你为江湖出力,也理解你的慈悲心,但是下次这种事能不能叫上我,还是说你压根没把我当你的夫君?”
韩微微从程慕白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奈,也听出了宠溺和一点害怕?喂喂喂,你不会爱上我了吧?韩微微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接着慌忙下了马车,走入了镇狱司之中,但是看脚步却带着几分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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